王荣华.小说三部曲《闯三关》［连载7］

卢彬 · 发表于 2008-2-29 15:30

中国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三部曲长篇小说《闯三关》
第一部《心声》

第

六

章

刘勇进微服遇“李鬼”

李文华小题大文章

刘秘书，中等身材，五官端庄，在当今女孩子的眼里，是标准的偶像。他剑眉凤眼，神清秀气，富有神采，两只眼角平齐，上下眼纹细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给人们一个稳重的感觉。
江州“第一才子”，市文化局长卢翔，不知从何处弄来两首词儿赞他，竟在江州市的女孩子中，刮起了一股追求这样的梦中情人的飓风，令人啼笑皆非。
一首词儿是：
凤眼波长贵自成，影光秀气又神清，聪明智慧功名遂，拔萃超群压众英。
另一首词儿是：
日月分明两角齐，二波长秀笑微微，流而不动神光色，翰苑声名达凤池。
此外，关于刘秘书的名字，也有一段故事，说起来也怪有趣的。
刘秘书，双名勇进。读中学一年级时自己起的。小学时，父亲给他起了个女子的名字。理由：很简单，他是独子。有人说：独子难养，起个女子的名字，可以逢凶化吉。
而小刘呢，生得文文静静的样子，父母更加相信人们的话。于是，查遍了词典，给儿子起到了一个可男可女的名字，叫做：刘坤。
父母认为，“坤”乃天地之母，具有清雅伶俐，多才多能的含意，男女可用，而且不俗，叫起来亦琅琅上口，于是就这样的定了下来。
可是，读中学的时候，小刘却认为“刘坤”这个名字不能显示自己的远大志向。他认为：男人大丈夫，当胸藏凌云志，怀抱报国心！起个不男不女的名字，将来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于是，不顾父母反对，自作主张，给自己起了个“勇进”的名字。
大学毕业后，小刘分到江州市委机关工作。由于工作勤恳，兢兢业业，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信任，被安排在市委办公室工作。
李劲松到江州任职后，看中了他，选他作自己的秘书。
刘勇进也不辱使命，真正成了李劲松的好帮手。
4
月
14
日
早上，他根据李劲松的吩咐，依计而行。
这不！大家一看你我的装束，刘勇进自己也觉着好笑了起来。
但看他们几个的打扮，分明是一伙赶圩的村姑、村汉。
刘勇进，头带竹叶帽，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对襟唐装衫，塑料凉鞋，农村人叫它“水陆空”，背着一个军用挎包，左手拿一条老掉牙的喷雾器的喷杆。
那个叫小英的女子，姓黄，名兰英，她在市政府办公室负责文件编排打印工作。生得眉清目秀，娇而有威，媚而优雅。今天，她显然是作了一番刻意的打扮，很像农村少妇的装束，用一条纱巾将头发往脑后一扎，扯出一些头发出来，散乱在脸上，上身穿一件格式衬衣，不太合身，两子奶子绷得紧紧的，快要跳了出来，左手提着一个装着东西的塑料袋子，右手拎了一个常见的塑料带子编织的提篮。

在江州人的眼里，黄兰英是天生的第一富贵女子之相。追他的小伙子中，上至官家，下至大款的公子少爷，不计其数，可小英就是看不上，独钟情于刘勇进。
而刘勇进呢？偏不领这个情。但是，黄兰英却是死打蛮缠，刘勇进也拿她没办法。
今天早上，她知道小刘有这个任务后，就缠住要同行，小刘只得应允。但是，却担心她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装得像呢？在小英的客厅里，小刘对她的几次打扮都觉得不理想，后来，还是小英灵机一动，才勉强过关。
但是，小刘认为，小英胸前那两个奶子绷得太紧，看上去太性感了，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还有一个叫刘伟的，也是一等一的帅小伙，生得虎头虎脑，眉清目秀。他是江州电脑技术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高大全的伙计，与小刘是好朋友。这样的好事自然少不了他。他头带一顶竹叶帽，脚穿一双球鞋，上身穿一件对襟唐装，下身穿一条粗布裤子，手拿一袋东西。
司机呢？他是开车的，不需化装。
当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大笑了起来。
大约早上十点钟光景，他们一行来到了江州市中部的清远镇。将车停好后，各自手里拿着装有东西的尼龙袋，径直来到了“农业发展服务中心”。
这里，虽然不是当街闹市，却也生意兴隆。
小刘生怕被中心的人认出自己，戴上墨镜，将录音机放好。
刘伟拿出一把有虫的幼果放到台面上：“同志，我的这些果子是叫什么东西糟践的？”
营业员拿起来看了看：“是遭了虫害，买农药回去打吧！”
“买什么农药打最好呢？”刘伟假装不懂的样子，说：“我妈叫买甲胺磷和敌百虫冲在一起打，行吗？”
营业员一边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一边回答：“如果是你妈叫你买的，你就买吧！”说完拿出一瓶甲胺磷和一瓶敌百虫给刘伟。
“等一会再买，我还有点事要办。”刘伟假意和营业员敷衍了几句。
小刘心里嘀咕：他们怎么能这样呢？甲胺磷农药早已禁用于荔枝果树了，难道不知道？如此看来，营业员本身就不懂技术。
青田镇刘善良老汉的果园，就是因为打错农药而落果
50%
。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里的营业员不懂农技知识，小刘向身边的小英使了个眼色，小英会意，从袋子里拿出几样东西放在台面上：“大姐，帮我看看这些果子生了什么病，长了什么虫？看看有没有法子治？”
那个女营业员拿起来看了看，又给其他几个营业员看了看，说：“这是受了‘三虫一病’危害，买几瓶农药回去打就行了，想买什么农药打？我给你拿出来。”
小刘悄声问身边的一个老伯：“老伯，他们卖东西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果农介绍农药产品呢？”
“他们怕负责任嘛！如果介绍错了，老百姓闹上门来，他们就没有生意做了。”老伯盯了一眼小刘，那意思是说：后生仔！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懂？
小刘听了老伯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农技部门的工作人员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太不像话了。
小刘盯了一眼老伯，正想开口了解一些情况，突然从街口冲进来了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要找领导论理。
这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位看似领导模样的人领他们走了进去。
一会儿，屋里响起了拍桌子的声音。
小刘趁机问身边的老伯是怎么回事。老伯斜着眼瞧了一下小刘，轻声说：“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是因为中心的领导把门市部承包给了一个人，这个人虽然懂技术，但他只管进货都忙不过来，他哪能顾得上这些呢？帮他卖东西的营业员，都是临时请来帮忙的亲戚，根本就不懂科学技术。承包门市部的人教给他们一个方法，果农买东西的时候不要乱出点子，他们想买什么就给他们什么，这样，用起来，就是出了问题，也怨不得他们。刚才那两个年轻人要他们给农药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哦！”小刘听了老伯的话，恍然大悟。
“刚才找上门来的那几个人我都认识，听说早几天，来这里买了农药。保果素之类的东西回去打，结果落了很多果，有的整株树的果子都落完了，你说怎不心痛？今天来这里，是打算要求他们赔偿的。可是，他们不认账，他哪能赔得起？这样的领导，就算把他们狠狠地揍一顿也应该。”
听了老伯一番话，小刘才真正明白了李劲松给他的这个任务的用心。
他想：如果不是这样，根本就不能了解到今天这样的真实情况。于是，关掉录音机，谢过老伯，转身向外走去。
本来，他想准备出面调解一下，现在却改变了注意，心里不止一次地说：由他去吧！这样的人，不让教训一下，真的不行。
午饭后，小刘他们一连去了几个镇，虽然，没有青远镇的情况发生，但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
总的来说，科技服务中心的营业员技术素质都不高。
小刘心里想：如此看来，农业、荔枝果业生产，如果不解决科技的普及提高这个问题，农民要增产增收，谈何容易？更不用说靠它来实现小康了。
下午两点钟，一行又到了张家镇。今天是圩日。他们径直朝“农业发展服务中心”走去。
中心的办公室设在李居安的公司旁边，仅一墙之隔，再过二间房，就是中心的科技产品门市部。
门市部门口，专门设有一个产品介绍专栏，各种产品的性能、用法都有一个详细的介绍，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能看得懂，都不会买错东西，用错方法。
小刘几个到了门市部跟前，许久没有见一个人来买东西，心里感到奇怪。
小英问服务员说：“同志，今天是圩日，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谁料到小英这样一问，竟引起了柜台里面的几个营业员的哄堂大笑。小英感到莫明其妙。
有一个姑娘走过来解释：“大姐，你是外地人吧？”
“嗯！”小英看那姑娘胸前挂着一个工作证，上面写有她的名字，贴有彩照。于是扯了个谎，“我家里的果树有问题了，想到你们这里请教一下，买点农药回去治一治。”
小英说完，从袋子里拿出一把被病虫害侵袭过的果子、枝叶让姑娘看。
姑娘看了一眼，说：“从这些东西中，可以想像得到你的果园已经被虫害侵袭得很厉害了，这东西不是一言两语讲得清楚的，今天正好专门有师傅为这个东西进行讲解防治的方法，我带你们去听一听，学点人家的经验，再处理也不迟，好吗？”
“嗯！”小英不好意思拒绝。
服务员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有所不知，这里的果农，每个时期的病虫害防治工作，是有专门人员负责讲解、现场指导的，各种防治的药物也不用来门市部购买的，而是由负责讲解的师傅打电话过来，由我们送到那里发给他们。”
“那不用交钱吗？”小英感到奇怪。
“要交钱，但不是这个时候。”姑娘讲到这里，眉飞色舞地说，“果农与李居安办的公司加盟了，每个时期使用的农药及各种科技产品都由公司统一安排使用，将果子卖掉拿到钱后，再统一结账。”
姑娘说到这里，已经到了上课的教室门口：“你们几个进去听听吧，里面的师傅可会讲哩！听明白了，再到我那里要东西吧。”
“谢谢了！”
“不用谢，这是我的‘责任’！”姑娘说完，又快步往她的岗位走去。
小刘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想：“责任”这两个字在她们这里说得是这样的真挚，实是难得。
小刘他们几个走进教室里一看，里面差不多坐满了人，师傅正在讲解，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小刘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何不听一听，顺便学点东西。于是，示意大家找个位子坐下来。
这间教室很大，至少能坐
800
人
~1000
人，教室的中央挂着一块黑板，黑板上边是一台挂式大屏幕彩电，里面的图像，一看就知是用数码相机拍下来存到电脑后，再转换放出来的。
这时，屏幕上展示出来的是三组不同的画面：每一组都有一枝连枝带叶带果子在内的树枝。画面非常清晰，就连那些幼果边缘针尖大的病斑也看得清清楚楚。
旁边的一个小胖子向小刘秘书透露，今天来这里听课的全是外镇来的，本地的果农大都懂了，都干活去了。
“听说这间公司是实行公司
+
基地
+
农户
+
客商的模式来运行的，怎么也给外地来的人上课？”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胖子小声说，“他们听了课后，到门市部去买东西呀！听说这门市部是和公司合办的。”
“那他们这里的东西会不会比其它门市部的东西贵？”小英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比外面的还便宜呢？全是按批发价销售的。你不知道吗？这间公司的董事长叫做李居安，他真正是大好人呐，有时候还免费给人送这送那，对那些付不起钱的农户，还可以先拿回去用，到把果子卖掉，有了钱再结算。这方圆百里的人都管他叫‘活菩萨’。”
“嗯！”小英听到这里，心里十分感动，“要是全市各镇都有一个这样的‘活菩萨’多好啊！”
“看样子你们也是外地人吧！”小胖子见小英这样说，也深有同感，“我也是外地人，我不敢奢望我们那里有这样的‘活菩萨’出现，我只是希望我们那里的镇政府也想办法搞一间这样的公司，农民就好办了。”
“唔！”小刘这时被讲课的师傅吸引住了，忙使了眼色，示意小胖子专心听课，小胖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果农朋友们，从上面三组照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了这些果树都受到了‘三虫一病’的侵袭，下面我一组一组来给大家讲解。
……”
半个小时以后，果农听了师傅的讲解，也许大都明白了，纷纷离开教室，朝门市部走去。
小刘他们几个，也回到了车子上，开始往城里赶。
“刘秘书，”黄兰英用手碰了碰小刘，有意打起官腔，“今天总算不辱使命，又好玩，又学到知识。”说完，瞟了一眼刘勇进的双眼，胸脯挺了挺，两只奶子晃动了几下，小刘看得真切，连忙把目光从小英胸前移开。
看官，黄兰英这样挑逗刘勇进，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其实，不然。黄兰英这是因为她知道刘勇进想追她，却又放不下那个架子，故意来戏弄他的。
其实，刘勇进心里是十分喜欢黄兰英的。
他知道，如果能娶到黄兰英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是自己百世修来的福分。
但是，为什么偏又不予应承呢？他是觉得自己事业还没有成就，怕配不上黄兰英。
而黄兰英呢，偏不这样认为。
她对刘勇进，情真意切。不管他将来事业怎样，决不在乎！
不少人知道这个情况后，都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这人世间“情”为何物？
刘伟见刘勇进不做声，与黄兰英搭上了：“是呀！如果江州市的各个镇都同张家镇这样，多好！”

刘伟这小子，别看他做事有时毛手毛脚的，可真正答应帮人的时候，是够义气的。
他常说，是朋友，就要两肋插刀，同甘苦，共患难。
有一年，他结识了一位从外地来江州市做生意的客商，当这个客商受几个“烂仔”欺侮的时候，他挺身而出，硬是把几个“烂仔头”打了个落花流水，悻悻离去。
打那以后，江湖上的人都说他义薄云天，是一个见义勇为，好打不平的好汉。
因为他生得仪表英俊，白白净净的，与电影、电视中扮演的三国名将赵子龙的外形相像，且又有赵子龙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故被人戏称为“赛赵云”。
开始，人们并不介意，后来叫的人多了，都不叫他的真名了。
外地来的人，如果问起刘伟的名字，肯定有很多人答不上来，更不知道江州市有此人，可一问“赛赵云”时，真个是妇幼皆知。
当下“赛赵云”对刘秘书说：“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你回去一定要对李书记说真话！有几个镇的‘农业发展服务中心’的主任，应该好好处理。”
“你小子这一棍子把人打死，未免太那个了吧！”司机赵得林，插了一句。
“你小子不开口，我还以为你哑了呢？”“赛赵云”一拍赵得林的肩膀，认真地说，“其实，江州市有几个这样的人物也不足为怪。”
小刘听了，不做声。心里想道：今天总算不辱使命。
他决定如实将情况向李书记汇报。
他给李劲松当秘书还不到四天，大约是三天多一点吧。但从这几天来的观察中，他觉得李劲松比老书记更青春，更有活力，不仅具有李新民的一颗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益的心，还具有比李新民更渊博的学识，他是研究生的学历，各方面的理论知识比李新民要高。他相信，李劲松一定能够完成李新民未竟的事业。
话说李劲松安排秘书小刘依计而行后，遂与高志扬到中部的几个镇走了一遭，了解了一些情况，决定再进张家镇去见李居安。
将要赶到张家镇的时候，李文华来到了南江市，要他马上前去汇报工作。
于是，李劲松叫高志扬调转车头往回赶。
李文华听了汇报后，严肃地提醒李劲松：

“经济学家预言，不出三年，还可能会在今年，中国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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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农副产品推行市场准入制，对那些进入市场的农产品实行产地追踪，从生产到收获，到进入市场销售，实行备案，全程监测。凡是检疫不过关，质量不合格的农产品，不准进入市级以上的农产品贸易市场销售。这是促使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与国际经济发展接轨的重大举措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干部怎么办？农民怎么办？这是当前每一个党的领导干部面临着的课题。”
李文华说到这里，语重心长地对李劲松说：“在这样一个严峻的形势面前，党中央制定的‘科技兴农’的国策是多么的重要。关于江州市发展农业、养殖业、荔枝果业生产走好‘三步棋’，打好‘三大战役’的设想是正确的。但是，必须明确政府在这场斗争中充当的角色是什么，一定要保证政企分开。此外，还有一点应该提醒你，你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打不赢这一仗，你将无法面对江州市一百多万干部群众，面对九泉之下的李新民同志。
“请李书记放心，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李劲松听到李文华这样说，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提头来见有什么用？”李文华生气了，大声斥责了起来，“我要的是成功！成功！懂吗？”
李文华在省里乃至中央领导人的眼里是一位虎将，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今年
46
岁，但看上去顶多是
40
岁左右，在省委一班领导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头方额阔，天庭饱满，两道粗黑的浓眉下那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使人看上去感到威风凛凛，有一股不可侵犯的英气。鼻子丰满高耸，嘴阔、唇厚，笑不露齿，给人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他说话低沉有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李文华的责备，使李劲松认识到：个人的生死、荣辱、得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党和人民的事业受到损失。
如果认为完不成任务就杀身成仁，提头来见。那只是一种悲壮的结局，是一种以党和人民的利益当赌注的不负责任的态度。这样的战斗状态，是不能保证完成任务的。
于是，用十分坚定而又诚恳的语气说：“李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集中江州市全体共产党员、干部群众的智慧，千方百计，百计千方打赢这一仗。”
“这样说还可以！”李文华觉得李劲松已知错，于是语重心长地说，“两军对阵，勇者胜！这是谁都明白的，但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强敌，而是自己逼着自己设计进行的一场史无前例的先进生产力与传统的生产力进行变革，从而实现以先进的生产力的发展，推动各项经济建设发展的硬仗，恶仗。江州市百万农民能不能实现‘小康’，关键在于能不能把科学家精心研究成功的科研成果转化为经济成果，具体地说，就是能不能利用科学技术知识夺取到今年的荔枝大丰收，能不能闯过‘三关’！这是江州市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资源、环境条件和先辈的努力所奠定下来的。一定要明确这一点，只有明确了这一点，才能当好江州市的‘父母官’。”
“首长的指示，我一定牢记在心！”

“这样说还不行！”李文华用更加深沉的语调提醒李劲松，“俗话说，在医言医，在商言商，在政言政。作为医学的工作者，必须懂得药理，掌握药物的‘四气’、‘五味’，分得出阴阳，才可以利用药物进行治病救人。作为商人，必须懂得市场经济发展的规律，善于捕捉商机，以不变应万变，方能稳操胜券。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工作者，必须首先明确：‘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是中国共产党一贯以来坚持的宗旨，是立国之本；其次是要彻底弄清楚自己在实际工作中，究竟怎样干才算是达到了‘三个代表’的要求。‘三个代表’是新的历史发展时期指导全党全国人民奔小康的强大思想武器，是你在江州市为实现党的任务而斗争的法宝。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都要记住：在江州市，最能代表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是什么！江州市百万人民最希望能实现的愿望是什么！江州市百万人民最需要的是什么！”
李文华说到这里，指着金鱼缸里的九条金鱼儿，说，“你想过了没有？这几条金鱼儿天天在这里游来游去，如果它们有思想的话，它们是怎么想的？”
“它们一定想冲出去，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太吸引人了。”李劲松不假思索地回答。
“其实你想过了没有？这些小东西有这个能力吗？”
是呀！李劲松并没有往深处想过它。现在李书记提出来，他不得不往深处去想这个问题了。
李劲松盯着那几条金鱼儿不放，发现它们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寻觅冲出去的路子，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就这样，它们时复时，日复日，年复年的转来转去，始终也寻找不到冲出去的缺口。
李劲松发觉这些鱼儿不能冲出去的原因有几个：
第一，它们都是单独行动；
第二，它们没有拼命的精神，每次游到边上就调转头往回走了；
第三，它们没有团结协作的精神，从来没有见它们试过一齐用力朝那玻璃撞去的举动。
也许它们知道：冲破玻璃，固然能出到外面了，但一定没有了水，没有了水，不是要死掉？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里面好呢？
李劲松不明白李文华要他研究这些金鱼的用意，可又不便说出来。
李文华见李劲松盯着金鱼儿不放的样子，知道他是不会明白自己的用意的。于是，笑了一下，说：“金鱼缸里的鱼儿，是最没有出息的一种动物，没有一点与外界抗争的精神，它们永远也不会寻找到出去的路子，只有永远的被人类观赏，玩弄于股掌之中。”
听李文华这样一说，李劲松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知道李文华这是借题发挥，希望他在面临着新世纪的挑战时，不要像金鱼儿那样，被一层薄薄的玻璃挡住了去路。

李劲松从南江市回来后，立即去找市长刘军。
刘市长今年
46
岁，身材魁梧，方脸虎眼。善于相面的人都说他是一个福将。
李劲松到他家的时候，刘军刚好从外边回来。他的爱人还没有下班，他要亲自为李劲松沏茶。李劲松一见，忙抢过茶具，说：“还是我来吧！”
刘军知道李劲松在省委副书记李文华的身边工作了多年，李文华是省里出了名的沏功夫茶的高手。他不但沏茶的功夫高，做人思想工作的本事也很大，常常是在沏茶的功夫中解决部下的各种不同的思想顾虑和碰到的困难。
刘军想，李劲松必得李文华的真传。于是也由他反客为主。
刘军盯着李劲松娴熟的沏茶功夫，心里想，李劲松这后生仔，看来也是块“料子”。从他沏茶的功夫，可以看出他有李头的风格。他知道李劲松今天去了一趟南江市，想必是得了“尚方宝剑”，要不，他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
李劲松一边沏茶，一边不时盯一眼刘军，见他沉思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里想：刘市长是前辈，与李新民风雨十载，江州市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自己一定要尊重他，凡事应该同他商量，争取他的支持、帮助。
他告诫自己：说话做事切勿提及李文华的言论。那样，刘市长会以为自己是拿李文华压他。这样一定会影响工作的展开。
李劲松这样一想，心中自然有数，说：“刘市长，请试试我的手艺。”
刘军用食指和拇指夹起一小杯功夫茶，轻轻呷了一小口，啧了一下嘴，说：“好功夫！果然得了真传。”
“哪里话？我这是班门弄斧。”
“别这样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刘军盯了一眼李劲松，“沏功夫茶，我的手艺最差。平时与李新民在一起，都是他动的手，他说我沏的茶太苦了，难以入口。”
一提到李新民，就勾起了刘军的满腹心事和痛苦。只见他长叹了一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站在窗前，眼望着前方，一会儿，一颗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随风飘散开去，仿佛是风儿要将这一种患难相共、生死与共的战友的情怀带去给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战斗了的战友似的。
刘军永远也不会忘记李新民一生走过的历程：
1950
年，李新民生于张家镇东明村一个普通农民的家里，
20
岁那年，高中毕业后，因为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制度，只好回到村里当了两年民办教师。
1976
年担任村党支部书记，由于工作出色，
1985
年秋季，被破格提拔为乡党委书记，
1992
年春季，破格提拔为县委书记，
1994
年撤县设市的时候，李新民出任市委书记，刘军任市长。
十年里，二人精诚团结，把江州市的各项经济建设事业搞得轰轰烈烈。不说其它，单是江州城区的变化和现在的这种规模，就足以证明李新民对江州人民做出的贡献，是多么的巨大。
刘军永远不会忘记，去年的一天，也就是今年李新民牺牲的同一天，李新民和刘军、李锋、张大明、王小明等几位同志登上张家镇最高的卧龙岗顶的时候，李新民俯瞰张家镇以及中部、南部几个镇满山的荔枝树时，感慨地说：“我这一生，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号召全市人民种了那么多荔枝树，却没能找到解决‘种荔枝难，卖荔枝更难’的办法！真是惭愧。”
当时，刘军也深有感触地说：“我是市长，更应负起这个责任。但我相信，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的。”
刘军记得，当时站在李新民身边的王小明也插了一句：“这个问题请李书记放心，李居安在这方面已经进行了尝试，从这两年的实践来看，他走的这条路是行得通的。”
当时，李新民听后，高兴地说：“但愿如此！要不！我心里不安啊！”
当大家准备离去的时候，李新民跺了一下站着的地方：“大家给我记住，今生我不能带领大家把江州市的经济建设搞上去，实现小康的目标，死后当埋于此！我要看着大家实现这一奋斗目标！把江州市建成一个现代化的经济发展重镇。”
当时刘军和大家都惊呆了，高声责备他：李书记今天怎么啦！何以说出此话来？
刘军真没有想到，李新民的这一句话，在第二年的同一天，竟成了真的。
你说，刘军怎能不心疼？
如果知道这一天李新民要出事，刘军说什么也要看住他，绝不让他出门。
李劲松此刻完全理解刘军的心情。心里想：逝者已矣，活着的不应该长期沉浸在这种悲痛的气氛之中。于是，轻声说：“刘市长。”
刘军听到李劲松叫他，从痛苦中回过神来：“有几次，我真想把那个撞死李新民的司机毙了，可是，一看到他那种愿意代李新民去死的痛苦的情景，心就软了下来。”
“这不是司机的过错，如果不是那个小孩，如果……”李劲松不想再说下去了。
“为什么那个小孩要跑上公路呢？如果他不跑上公路，李新民就不会死。”
“是啊！”李劲松接着刘军的话茬说，“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李新民走了，但是，他留下了很多还没有干完的事业等着我们去完成。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为实现李新民未竟的事业而斗争。”
“这个我知道，可就是放不下呀！”
李劲松明白刘军的心情，可是，总不能这样呀，于是提醒说：“刘市长，关于‘三步棋’、‘三大战役’的构想，你看成不成？”
“成！”刘军用手揉了揉双眼，“江州农业、养殖业、荔枝业要成气候，不这样干不行，今天如果不这样干，三年后，我们将无法面对党和国家；无法面对江州市的父老乡亲；无法面对李新民。不过，关键是要有人肯领这个头，李居安可能答应，但单是李居安能成吗？这也是李新民想要做的事情，他曾经同我合计过。”
一提到李新民，刘军的鼻子就感到发酸，尽管他知道这样不行，会影响工作，可就是控制不了。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打算现在去一趟张家镇，找李居安合计一下。”李劲松理解刘军的心情，风雨十载，生死与共，要他一下子从这悲痛的情景中平静下来是不行的。
“好！”刘军一边回答李劲松的问话，一边似乎想起一件事，“什么时候把夫人和孩子接过来？”
“暂时不予考虑。”
“为什么？”
“要办理很多手续，再说，小高也丢不下她那班子学生，再过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这怎么行呢？身边没个人照顾，怪不方便的。”
“习惯了就好了。”
“这不是个习惯不习惯的问题，你这样做，人们会以为你是来‘镀金’的，不是真心来江州市工作的。”
“这个，我可没有想过。”李劲松乍一听，以为刘军说得正确，细一想，才知道这是为他寻找借口，心中不免感激起来。
刘军见李劲松不做声，以为答应了：“工作调动的事情，我给你安排。”
“此事我作不了主，得听小高的。”李劲松想了想，“现在工作这么多，这事还是先按下为好。”
“也罢。”刘军想想，觉得也是。于是探头朝窗外看了一下天色，知道天快黑了，“我和你一起去见李居安吧！”
“不！晚上你有一个电视讲话，很重要的。”
“噢！你不提起，差点忘了。”刘军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也该整治整治了。”
李劲松知道这不关脑子的问题，是为李新民伤心太过了，“那我走了。”
“好！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刘军洪钟般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使李劲松更感到有力量。
刘军看了看茶几上的功夫茶，发现李劲松并未动过，心里责怪自己：你这个人也真是，哪有这个样子对待客人的？
刘军本来以为李劲松是带有“尚方宝剑”来找他的，现在却只字不提就走了，可见这小子也较成熟了，他是怕我认为他是以上压人。看来这是个好搭档，我应全力支持他。
刘军这样一想，心中自觉开朗了许多，于是匆匆去准备他晚上向全市发布的电视讲话。

alunn · 发表于 2008-2-29 15:30

呵呵！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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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荣华.小说三部曲《闯三关》［连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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