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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不写字,和太久不做很多事情一样,会慢慢生疏。周末晚上我到临江大道散步,看着对面的二沙岛,灯火辉煌,别样的雅致和悠闲,然后才发觉自己工作几个月,已经连拖鞋都不会穿了。5 I5 D V' H1 H)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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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前我给过一个女孩子发信息,说让她陪我散步,之前或之后,我请她吃牛腩粉做补偿。她回我说,晚饭价钱不能少于一百。我怏怏的穿着拖鞋就出去了,人心真是不古,要还在学校,一百块都能分别跟两个MM吃KFC,看两场电影了。不那样算,我捐回家乡建希望小学,一百块都能刻碑留名了。她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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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X$ X$ A' K5 { 几天前发了工资,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去买了几条烟,整整齐齐地叠到衣柜边上,预备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会意外地断粮。抽出一包红双喜,我站在阳台上恶狠狠地想,谁他妈的都别小看老子,你什么时候来,我口袋里都有香烟抽。不料接下来却发烧了,烧退后依然咳嗽个不停,抽一口烟就咳到腹上的肉都扯紧,生疼生疼的。现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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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房租,十一来到的时候,我口袋已经只剩下最后五十块钱了。狗日的长得比我想象中还黑还丑,他跟我说退学后去过香格里拉,去看过大雪山,说在那大雪山下看着夫妇俩因雪崩死掉,又说他口袋里长期不超过十块钱,一路爬火车一路刷盘子走过了许多的城镇和都市。睡了一觉,他就让我带着去寻找一个他在广州相识已久的姑娘。见面之前,他还告诉我那姑娘堕过胎,挺可怜的,叮嘱着他走后我要照顾她。( z/ p( n, ^% n8 \/ F,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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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江边的时候想起若,想起婉,想起娜,想起所有相识的女性,她们都没一个在我身边,甚至没曾见面。若说等我毕业的时候就来看我,婉也是,说着说着到了毕业,人却不见了。就像我以前老说毕业了就要去上海找娜一样。我终于谁都没找,也没人有人来找我。那些我们曾以为坚韧无比的誓言,最终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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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六十三块钱的新华字典,说了四年,最终也没有在毕业的时候送给我,我原本以为他心软,多磨几次他什么都肯送。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看他抱着床横杠,固执地和他谈了那么久床还没上的女人讲着电话,我想这个苦命的孩子毕业了还是处男,多么委屈啊。但他说,你再怎么打击我,字典也不会送,于是我就走。9 K8 u) h0 K. A! Q/ `7 T& T6 O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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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非常喜欢诗歌,那些日子遥远到中学,我天天朗诵一首叫《临别二十四味》的诗。里面有一句:而那真挚的呼唤来自百业待兴的家园。后来我常常以为自己写过的许多诗歌都比它美都比它有内涵,我写《流浪的狗》,让年近四十的白马青衫大哥把所有的天涯红包都送给我,我非常骄傲。读完大学,我终于是什么都不会写了,因为家园也已经不再呼唤我。% V. I* f% r$ B5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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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晚宴的时候,很多孩子哭得一塌糊涂,那些铁石心肠的家伙也纷纷随波逐流地拼命挤眼泪,我也是。我猛灌几口酒,就对一个女同学撒谎说我喜欢她足足四年了,从军训到照毕业照,她一低头我就拥她入怀。善感的学委工作还没找到,却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收集了我们四年的零碎照片,借着无间道的插曲,在投影仪的映射下顽强地要把许多人弄哭,包括心怀鬼胎的我。我没哭,我对那个姑娘说,跟你男朋友分手吧,咱们周末一起到江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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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1 o' H/ G% U* h& |; Q" i9 }' v* r 我除了曾经喜欢诗歌,还曾经发誓毕业时要把床板砸碎,不是我睡过的床板,是胸哥的。因为有那么多个接近凌晨的夜晚,我在键盘上敲字,他就在床板上翻来覆去假装睡不着,吱吱作响。我多次立誓说假如毕业之前没被他用锤子敲死分尸放到柜子里,就要在毕业时把床板砸碎以抚慰那动荡不安了若干年的心灵。我终于窝囊地没有完成这个心愿,就像拿成绩单的时候懊丧地发觉四年来,不管如何努力地逃课决心要做个彻底的愤青,都会在临考前两天毫无出息地复习以致一科不落地走了过来。) \ X; v/ i, l0 @6 D7 t. w
& { m! z' ~' T" y# P 拿完工资没几天,公司给我发了磁卡,再不用每天上班都感觉低人一等地去打纸卡了。我有好多次跟领导闹别扭,说平时对我呼来唤去我忍了,我刚工作是雏鸟这是应该的,但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欺负我。斗争没胜利,八年抗战过后还好土地还在。2 l+ z0 F6 y3 i* S0 { x
: E9 t- u! z8 u: T: Q1 ~) k* [( \ 拿毕业证的时候,想什么都拿走但什么都没拿走,拿不走的虽然在心里,但心忽然又不属于我们的了。我常常觉得奇怪,因为我想这许多杂乱的东西,没有所以然,却没曾因此死掉。而且我柜里还有几条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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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7-3 00: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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