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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要放假了,所以百忙中抽了时间,写就此文。以给学生一个交代。也以对得起自己的良知。
4 D4 [8 P* @& m7 V) I2 R* e r 这学期的开始,新来了一个男生,丁同学。每学期的开学,都会有一些鲜鲜的面孔。他们的主人都是一些活泼可爱的孩子,是女生,或男生。不例外的,丁同学也身为其中一员了。
! a* t; R. _' H9 W2 V" Y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都有些忙,不仅是在教学上,更因为是对新来的学生都缺乏了解,所以,我要花很多的时间来与这些新生做沟通。课堂的时间,我是从来不耽误,甚至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课堂时间不够用。最记得的是上初中的课,有的时候连续讲解三小时,每每学生都是意犹未尽,而我尽管声音早已暗哑,也似乎是与学生有同样的感觉。但,都是没办法的事。学生的时间太宝贵了,丝毫占用不得。 ^' l, Z2 e2 f$ K& \0 _
那么,我与新生的沟通往往都是在放学后。8 F1 v* h: L: X# j
丁同学一开始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他在上课的时候总是在忙自己的手头活,或者就是坐不住。起初,我什么也不说。因为时间紧,学生多。真要是做丁同学的工作,以后还是有时间,况且,我还在细细地观察着他。这也是好掌握他的弱点,以待日后对症下药。* w& H( e) ]( _) w7 g7 q# z( k( c2 m" F
开学三星期后,丁同学身上的顽疾终于如火山爆发了。
; o$ M. l9 X9 T4 u% t$ H 那天的上课,他仍然是不听。我在上课时,虽说让学生都准备笔记本,但从来不强迫学生非得要去记什么。我在讲课时常常是停不下来的,所以课前就跟学生说,如果你们听到什么有喜欢的或者重要的,再或者你们自己愿意去记录的,你们都可以自由而随意地记载。可,那一节课,丁同学的手连笔与本子碰都没有碰一下。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老是在上课时骚扰他旁边的同学,害得那个同学也没办法听课。% Q( o% d4 y+ r' |2 q
丁同学的目光是我在学生中从来没见过的。我是一个说真话的人,所以就用真实的文字来描述他的目光:丁同学的眼神是邪恶的!更不用说他的目光了。. i* f1 d. g6 {3 a$ K# [3 C& S
很难将那样的目光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联系在一起。但,这都是千真万确的。+ \1 S5 t% O- L2 T
丁同学的眼睛看待一切都是邪邪的,而且是歪着头,半眯着眼。似乎他在抗拒着这个世界。
+ g; s, S" E4 G: L, ?. H5 Q6 [8 Y 那天上课,正好他又犯了老毛病。下课后,我准备打电话给他家长。没想到,到了下课的时间,丁同学的妈妈已经来接他了。我心想,是时候了!
3 a; ]3 O& {4 |0 d9 @4 j- y 一般很多方面,我是给他人留有余地的,特别是学生还很年幼。所以,等其他的学生都陆续的走了,我才将丁同学喊到我的对面坐下。这样做,是不想伤了他在同学面前的自尊心。
: l# c3 L$ }! x8 [: l% @+ _ 丁同学与他的妈妈坐在一起。我问丁同学,你自己说,看你还有什么话要主动的跟妈妈说?没想到,丁同学一句话也不说。
' e( b' l% A* Y 我说,我不想说任何,你自己做什么了,只有你自己说得清楚。可,丁同学还是用邪邪的眼睛和沉默在抗拒着一切。3 Z, L) U. G# {) ~
我只好再次问他,上课为什么要搞其他同学的文具?没料到,他的回答竟是:没搞!
* }% f" e2 R6 r: A. x 我看了看丁同学的妈妈,再问他,搞没搞?
/ I/ m; m# M) N, s+ ^$ ^, {' ? 天啦,丁同学竟还是在坚持着自己:没搞!; M0 E# G; ^5 W; t
我的声音高了起来,要不要我打电话将那个学生和他的家长一道喊来?6 @" f) M! |) O! z- h, k; k1 h8 G! q
丁同学的妈妈说,雅兰老师,天快要黑了就不要喊了,只要丁同学承认错误就行了。我说,不喊也行,那丁同学你自己说,你到底搞没搞?说出这话后,我满以为丁同学一定是认错了。可是……可是他毅如钢铁般的还是说,没搞!9 n4 Q6 _" ]9 _) k I$ ~
见丁同学这样不老实,我怒火中烧,啪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打过后,我问他,搞没搞?他却还是说:没搞!0 @- f4 Y+ O) o) v9 T0 T$ o/ c
丁同学越说,我越气。他只要说一次没搞,我就是啪得给他一下,而且,掌腘声一次比一次响。响了五记响亮的耳光后,丁同学的两边脸颊就像西红柿一样的红肿了起来,我的手也是热辣辣的。! R* z9 a, }, F7 K; ~* w9 g
这是我走上讲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手打学生。而且,打得这么狠!
6 D2 j3 I4 n" u1 D 丁同学的妈妈哭了。可丁同学一滴眼泪也没掉下来。他依然百折不饶地在坚持自己。
8 Q8 @3 o7 v8 ]( [+ x 我用了很高的声音,并且是接近愤怒的声音对丁同学说: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打你吗?是因为我最讨厌做人不诚实!一个不诚实的人是最不知廉耻的!你还是一个学生,撒谎撒成这样都不觉得脸红?你仔细回忆你的每一节课,你用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问自己的心,你有没有认真上课?你看你的作业,写得不是天女散花就是鬼打架,还有你的笔记,你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给妈妈看,看你记得都是什么?
# z @! R( `; m) x 我说,我小的时候数学老是做错,老是犯毛病,时间长了,老师就开始教训我。至今,我还记得数学老师姓李。对于李老师的一切能忘记的都忘了,但有一句话,我今天要送给你,就是李老师说,严是爱,松是害,不管不教会变坏!你这么小,犯错误是小事。犯了可以纠正,可以改。但做人却是大事!你可以贫穷,你可以落魄,你甚至可以没有一切的依靠,但你做人却一定要是真诚的!一个人,从小就不真诚,长大就可想而知了。是多么的可怕!如果你现在还不认识自己,不改正自己,那你的将来就是完蛋的完!你的一生,丁同学,你的一生就完了!如果那样,你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呢?最为关键的是,你如何面对你妈妈的辛苦和付出?- l+ Z p! [- ?' j/ ]* {
丁同学妈妈的眼泪哗哗的在流。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我打了丁同学,而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是这样的不诚实。丁同学妈妈流出的是痛心的泪!; [' R& v( @7 H' c) w, e
接着,我放轻声音,又耐心地跟丁同学做交流,然后,问丁同学的妈妈:丁同学在年幼的时候有没有受过伤害,或遭遇恐惧?因为丁同学的眼神和那种老道的沉着是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
$ r7 ]1 ^8 a% M L. t 丁同学的妈妈说,在丁同学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的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嘀咕,考试要考好,作业字要写好,上课要抱背做好,不要跟同学打闹……咕噜噜的说了一大堆。这个时候,我将所有的话语都抛向了丁同学的妈妈。
" M' W \1 B' T |1 q! T% _- | 我说,你只要将丁同学放在国外的学校一个星期,他就永远的不愿意再回到中国接受教育。你整天给他咕噜噜地说这么多,你有没有考虑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说的这些,他都能接受吗?如果不能接受,你还是每天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也难怪他从小就不接受任何的一切!他还小,他不敢说也不敢反抗,所以,久而久之,所有的厌恶和抗拒都聚集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睛里。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他的眼神就能看透他的内心。* r" F- g- u+ X; j( I
见我这样说,丁同学妈妈的眼泪少了。她说,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说,这就是教育的悲哀。学生接受教育并不全都是学校老师的事。影响学生最深的还是自己的父母,也可以说,学生自己的父母才是学生的第一任老师。所以,家长的自身要提高自己的素养,只有良好的自身素质才能正确的引导孩子。考试,不是学习的唯一目的。我关注的则更是孩子心灵的成长。
, n @* Q7 R% R9 z 接着,我又对丁同学说,你只要承认错误,认识错误,并将自己调整好,我让妈妈以后一定在你面前少唠叨,尽量的为你减少压力,希望你做一个快乐的孩子。当然,你的改变要慢慢的来,也不可能非得让你一下变成乖孩子。这时,丁同学的眼神有些变了。
! } O) \. Q' M/ a 然后,丁同学的妈妈也答应了我,说以后不再对他象以前了。; |# g. O/ L1 X) I1 X2 {0 {. U, h2 G
再然后,我要丁同学也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从此以后要用柔软的眼神看世界,要尽量的温暖一些,就像看春天里的花朵和蝴蝶一样。. L: |! W9 A0 t/ g- ` A# m
丁同学有些勉强地笑了。
6 h7 f/ u6 w: D/ H5 L: E+ u 第二天,丁同学的爸爸也从扬州赶来,说是特地来谢谢我的。丁同学的爸爸说,孩子在我们身边,我们从没观察过他的眼睛,也从没想到过他的内心。真是谢谢雅兰老师了,谢谢你打开了我们全家人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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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A$ g+ b" T 我说,不要谢,真的不要谢,丁同学喊我一声老师,这是我应该要负的责任。
L# n/ E4 X6 u: f只是希望他长大后,不要记恨我的五巴掌。
6 q3 z: n8 {, n5 @* v 又过了一个星期,丁同学的妈妈给我送来了两双毛线袜子,是红黑相间的上等毛线织的。丁同学的妈妈说,我不知该怎样谢谢你,反正我的心里对你很感激,我知道你不收家长的东西,这两双袜子是我亲手织的,你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 G* N( j* W8 g 我收下了。此时穿在我的脚上,很温暖。+ T$ j# w# b* B. m$ B; Y6 p8 w$ Q
如今,丁同学的目光也变得温暖了,真的就如春天里的花,或蝴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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