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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文 / 花间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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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9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文 / 花间梦里人 ' f' ?4 y  Z2 ]3 B% c) q4 _& R+ |
国庆节是一个非常炎热的日子,热力十足的太阳在天地之间施虐,到处发挥着“秋老虎”的威力,W市的街道在炽热的阳光照射下,酷热可比盛夏。建筑设计院一个套间的客厅里,墙角的柜式空调长时间地运转着,发出一种类似电流声的嘶鸣,沉闷地输送着雾状的冷气,将一墙之隔的室内和室外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4 i! O3 C0 [# P% L! ~2 k. x, f
在徐徐而来的冷气之中,我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炎热,面对着液晶显示器靠窗而坐,刚刚用鼠标登陆E-MAIL,身边已经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h7 K9 b1 t" P" A/ M
“起来,起来。”子杰对着可毅高兴地嚷道。7 l8 T5 s2 O$ ?8 @: b  f
我的朋友凯阳、许菱、子杰和可毅围在离我不远的一张茶几上玩锄大D。他们不赌钱,为了增加娱乐的刺激性,只作小小的体罚,牌分最高的两个人罚蹲。可毅在这局锄大D输了十张牌,牌分刚好超过了子杰,被子杰毫不客气地叫起来罚蹲。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很不情愿地屈起两腿蹲在椅子上。
2 C1 F9 B! X: M, q- Q. a, q8 x凯阳,185厘米的个子高而瘦,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举止言谈透露出一股逼人的才气。他原来是W市建筑设计院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在单位领导准备擢升他为设计室主任时,突然用一封辞职信和单位说拜拜,潇洒地下海去了。他那颗充满智慧的脑袋的确精细过人,不清楚他做的是什么生意,据说每个月都能准时拉一个火车皮的货物到国外赚大钱。
# C! K" }& L2 y' P, f许菱,凯阳的女友,邻市一家医院门诊部的内科女医生,不但人长得漂亮,医术也一点不含糊,像她这种美貌加实力的年轻女医生在那家医院非常吃香,虽然资历不是很深,但已被院方列为重点栽培对象。正是这个缘故使得她与凯阳苦苦相恋四年,把婚事一拖再拖。
; _- s. t& W5 L5 B- Q子杰,二十四、五岁左右,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端正的五官刚好够得上英俊的标准。一个自诩为“情圣”的家伙,和前任女友分手后,叫嚷着非君不娶,在左手的手臂上纹了穿着丘比特之箭的双心,在右手的手臂上纹了王妮(王是他的姓氏,妮是他女友的名字)两个字。他的圣女我见过,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女的就比她的相貌和修养强数倍,真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如此迷恋?+ M, Y, p% F* R$ t/ _' E7 E+ i- \
可毅,我的准男朋友。为什么是“准”?那是因为我从来不认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只属于允许在身边出入次数最多的异性朋友。身材均匀的可毅什么都好,就是长相不够帅气,如果当初没有在他宿舍的书桌上发现他画的一幅枫叶,可能早就把他给否决了。那是一张随手而画的枫叶,简洁几笔极有神韵,从这一点看,使我觉得他很不简单,有着非一般的艺术功底,想必日后在设计方面会有一定的作为。就这样,我模棱两可地将他“保留”下来,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遇到条件比他更好的立刻把他换掉。我心里怎么想的,可毅也不在乎,“名不正言不顺”地在我的身边悠转了近两年,我没能把他换掉,他也最终没有获得升级。4 U: q' O0 M" K2 c* y3 l: V
我,李梦儿,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人最看不清楚的是自己,最不了解的也是自己。我对着镜子照了大半天,也没能给自己找到贴切的形容词,有头有脸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人类女性一个。有人说我特像某部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不但相貌相近连性格也相似。遗憾的是我没有看过这部片子,更不知道这位女主角是何许人,只认准了一个道理,像谁不打紧,关键还得像自己。; C5 s; o7 d' I9 d" k6 e
凯阳、子杰、可毅都姓王,同在设计室工作,被圈内人士称之为“三王”。据说他们的关系很铁,到底铁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出个所以言来,只知道在我认识可毅之前,他们已经非常要好。每逢节假日,“三王”都习惯聚集在一起找乐子,今天更是不例外,带上各自的女友在可毅的客厅里玩锄大D。! r$ C; R! e  h9 W
我听他们说话的当儿,E-MAIL已经打开,一只淡蓝色的贺卡跳了出来,立即占据了整个显示器。好可爱的一张贺卡,上面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鱼在水里游,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串串的水泡泡:偶爱做梦,西西……6 a# O; R3 n9 U8 K: k* B7 [- Y
我忍俊不禁:“呵呵……”7 j4 J: T; O- {" v
子杰听到我的笑声,好奇地问道:“梦儿,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6 V) X2 C) G' W' m5 r1 Z" b' j
我笑着答道:“一位网友发来的Q版贺卡,非常有趣。”7 \6 k6 b/ A) {1 w) S4 ^
子杰的目光立即往显示器上瞟了一眼,发现那条游来游去的鱼儿,“扑哧”笑出声来,说道:“你整天就知道做白日梦,你的网友真是太了解你了。”8 u1 q/ e- f% ?! V  H9 c6 L
我反诘道:“爱做梦有什么不好?”
. ?" U8 S: n4 ?0 o7 \  n# p“我没说不好,是觉得有点可惜。”子杰收敛了笑容,将手中的牌摆叠成好看的扇形,大概是觉得很满意,有点兴奋地拈起手指在牌面上弹了几下,继续对我说:“你应该利用这个黄金周去旅游,窝在家里上网是一种浪费,简直是虚度时日。”
/ ?5 t+ X% b9 E, U0 M“本来打算跟旅游团去北京看看故宫和香山红叶,可是……”我用一只胳膊支在可毅的椅背上,托着自己的腮边说:“后来想了想,一个人跟团旅游没什么意思,所以不去了。”% J  V5 U. Y* I: C% F' _
“一个人跟团去旅游怎么可能有意思?你叫可毅陪你去嘛。”3 j/ U# |# W9 b% I6 k
子杰的话没错,我也不是没想过让可毅陪我去旅游,但是可毅常常要在节假日加班,什么旅游计划全没了。北京的长城故宫,西安的黄陵,西藏的布达拉宫,桂林的漓江风光,海南岛的天涯海角和鹿回头……他曾经说过利用节假日陪我一块去玩,结果一个地方也没能去。我叹了一口气说:“可毅假期加班,没有时间陪我去。”
# ?! {+ V  G2 @  P; B$ ?子杰同情地点点头:“我们最近在搞项目,节假日不能正常休息。不过现在香山的枫叶还没红,枫叶满山红的时候再去更美。”
7 i9 c$ E5 F: x& O5 o5 k“到时候再说吧。”我无精打采地说:“认识你们这么久,很少看到你们的节假日正常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盼头。”1 p2 P, V0 s% K7 _
“五张方块。”: l3 O/ w7 s( u% M
这时,许菱把五张方块摆在桌面上。凯阳做了个“PASS”的手势,可毅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子杰低头看着手中的牌,没有什么表示。+ C& T0 F) ?7 R  a
许菱问道:“子杰,方块大吗?”
: J! r1 c+ x: A& q) y. F9 o1 H“大?怎么可能?”子杰看了看凯阳和可毅:“你们两个不能大吗?”0 H  ^! ^' d- q% ?9 D' O6 D
手中的牌都太烂,凯阳和可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6 g4 c! c; M+ n2 C# i
“这盘牌我赢定了,你们等着算记分吧。”子杰霍地站了起来,右手利落地抽出五张牌用力摔在桌面上,然后又是两张Q。
8 f  o+ j6 Z2 g& T6 A3 R“梅花没人能大吧?一对Q!哈哈……可毅九张,凯阳十一张,许菱两张。”
+ ?# j6 r3 o. u7 }蹲在椅子上的可毅和凯阳又相互看了看,把牌扔在桌子上。凯阳用一种凄切的声音说:“我最大就一张黑桃K,没被抓52张算是好的。”3 u" n9 {& ~. p1 I2 J' V. P4 c$ M. M
可毅接口说:“我的牌比你的牌也好不了多少。”
5 l, D" A% |- ^, J# ?“子杰的牌运怎么突然间旺起来了?值得怀疑。”许菱怕子杰出老千,伸手翻了翻子杰的牌,确认那是五张梅花和一对Q,这才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拿起笔算牌分。% V% E4 D  G2 i. m5 M3 Y$ I
子杰刚想洗牌,可毅已经把桌上的牌拢在一起说:“我洗牌,把牌运转一转,这两局的牌太烂了。”
( d! F+ e# G- A- I本来按照规矩是赢家洗牌,但是可毅已经抢先一步,子杰也没有和他抢,只是耸耸肩膀说:“随便你。你无论怎么洗牌,牌运都好不起来。”
6 O5 |7 o1 n9 Y# P: o9 h* d可毅在洗牌,子杰无事可干,大概想起和我刚才的对话,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故宫?梦儿好像很喜欢看古迹啊……”7 M& }) T) O% q4 h7 A( K7 x
我说:“我喜欢看古迹,特别喜欢看历史的遗迹,看一个王朝的兴盛与衰败,也喜欢领略不同地方和民族的风土人情。”
! l1 o8 G5 j, n子杰说:“看古迹?不就看古迹吗?还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心思。我说看古迹不用跑那么远的地方,可毅的家乡王镇就有,从市里到王镇才20公里的路程。”
2 t/ v( Y5 \% s" x$ }# }* V4 t“王镇有什么古迹?”
4 {% j8 m5 k9 o9 u; g: L“王镇是有名的商业古镇,里面的木刻堪称一绝,值得一看。”1 Q4 Y! m, b/ z0 [. l) j
“木刻?那是什么东西?”" @( m$ C( @% v. }
“一种民间的雕刻,专门刻在木制的门匾、横梁上。”
4 R# H' E) a" ^9 |# u3 J我听了子杰的话顿时来了兴趣,但是马上又想到子杰老喜欢说假话骗我,不相信地说:“你骗我吧?”
% m1 r$ f; o3 z) ~6 T" n子杰立即竖起两根指头发誓说:“骗你是小狗,不信你可以问可毅。”
) O' d- x1 i* |3 s" z! b“哎!”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可毅的背部说:“可毅,子杰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 ]8 g4 C6 W+ {可毅正蹲椅子上发牌,他的手指又长又细十分灵活,发起牌来十分快捷。他正在专心发牌,听到我的问话,手上猛地顿了一下:“什么我没有说过?”
1 j% f" v/ M; K+ k“关于王镇有木刻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K  U( N" O: h! v" e
“有是有,一些比较古老的建筑里面有木刻,无非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民间艺术,比起那些大景致大工匠的手笔根本不算什么,何况那些建筑曾受到毁灭性破坏,仅存的破旧不堪,没什么好看的。”
8 @, O$ ^( ]$ H4 l, C子杰把可毅分发给他的牌抓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古色古香的民间艺术很有看头,而且郊外空气新鲜,就当去呼吸一次新鲜空气也蛮不错的。”
; }( k, o3 M' p: r“子杰,你说的怎么和我想的一样?”我突然悟到子杰学我说话,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时尚》杂志朝他头上扔去。. K' P+ {; ~. @, m* N# h! z5 J  {; e: S  Z
“打不着,打不着,嘿嘿嘿……”子杰低头躲过杂志的攻击后发出一阵奸笑,蹲在椅子上使劲地扭动着腰臀,洋洋得意地说:“跟梦儿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你的性情我还不了解?”8 k' \6 d6 l/ D  L; C- a
子杰只顾和我逗着玩,忘了出牌。凯阳今天牌运极差,连连输牌被罚蹲,蹲得两腿发麻,看到子杰和我打闹半天没出一张牌,心情更加烦躁,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地拍了几下发麻的两脚,不耐烦地催促子杰道:“我说老儿童,你别顾着和梦儿说话,快点出牌好不好?”" \8 n7 J7 k8 R+ c! c
子杰的个头在“三王”当中最低,年纪最小,加上长了一副永远也长不大的娃娃脸,经常被凯阳戏称为儿童或者小朋友,他已是非常不满,现在凯阳又在儿童前面加一个“老”字,对这个称呼更加反感。他嗔怒地板起娃娃脸,大声责问凯阳:“什么老儿童?你说清楚一点谁是老儿童?”
) y$ |8 x  q2 z% L) n4 Z" B“我们当中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面对子杰的责问,凯阳阴声怪气地说:“你的牌分已经累计七十多分,许菱才十七、八分。在磨磨蹭蹭的,等许菱累计一百分的时候,你恐怕累计六七百分,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影响娶媳妇。”! D: T$ ?3 W4 ]! P$ C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凯阳的话,笑问道:“打牌输六七百分很正常,怎么会影响娶媳妇?”; u/ m5 G: X( R# D
“一位六七百岁的老儿童,非妖则怪。”凯阳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起来:“不受嫌弃才怪。”
' [) S. s/ a6 C凯阳的想象力如此丰富,我忍不住拍案大笑:“呵呵……”  B2 H/ l! n& l" t; u- C5 [
子杰听到凯阳这般讥笑自己,顿时两眼一瞪,眉毛一竖,毫不示弱地说:“也不知道是谁从早上一直蹲到现在,全市的发动机可以移到这里来。”) l5 `3 o5 w& \& o
凯阳看到子杰着急,继续逗他玩,叫道:“老儿童,老儿童,六七百岁的老儿童……”3 {3 i2 E! ]. s
“发动机,发动机……”; a# `6 ^! t6 B% d: a. d4 V5 I7 P
“老儿童,老儿童……”* I+ s% V: u' ]" M
“发动机,发动机……”; Y; K5 d* b0 L) R& ?
“你们两个大男人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个没完没了,这牌可怎么打下去?”看到子杰和凯阳吵个脸红耳赤,这盘牌的大赢家许菱把手中的牌轻盈地往桌面一放:“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谁也别吵”" m3 Q- l* `0 t" u
“许菱,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和凯阳闹着玩。”子杰看到许菱把牌放在桌面上,立即停止和凯阳的争吵,迅速地把牌推到许菱面前,说道:“快把你的牌收好,马上出牌,马上出牌。”" e) W* ?: [- @% L  [' S* T; f. R
“我没有生气,是不想玩了。锄大D玩了一个上午,老赢你们也没意思,放你们一马咯。”8 E8 p& ]. j- t1 r. u/ g
“凯阳蹲了一个上午了,你心痛他了?”: D; m/ \9 [, _0 W! t3 ~, ^
“随便你怎么说。”1 G! _/ e3 ~* c8 a# p1 F0 M; L
许菱的气质优雅,身材极好,随便一件合身得体的衣服套在身上,便能显露出修长迷人的女性身段和非凡的修养。她乐意做老好人,可毅也蹲累了,听她这么一说立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举起双手说:“我赞同。”. i% V  Y2 \4 M* d$ c, S
子杰看到大家都不想玩了,愁眉苦脸地说:“才十点多钟就不玩,多没意思。”
( Q% e9 r" j' U% K0 S* G* l- k我们都没有吭声。子杰以前没有和女友分手,我们总是六影成三对,现在只有他孤单只影,如果我们不陪他消磨时间的话,他的日子一定很难熬。
2 m  h6 t9 J- h& t4 B, X2 Q子杰无聊地用手将桌面上的纸牌翻弄得“啪啪”作响,说道:“那剩下来的时间我们做什么?不玩锄大D,多找几副牌来玩拖拉机好不好?”
' h3 _$ s0 M+ `9 Q子杰的话声刚落,许菱立即反对说:“拖拉机不好玩,我们那边的规矩和你们这边的不相同,而且牌太多拿着手特累。如果还打牌的话,我宁可继续玩锄大D。”
/ @0 {# f. y9 D: B! R! Q8 J“算了,算了,大家玩了这么久早玩腻了。我们换个节目好了。不过……”子杰伏在桌面上说:“还有什么节目可以打发时间?我想不出来了。”3 W* L0 c5 V! D
“我们一起去王镇看古建筑好不好?”我不失时机地提议说。0 d) g" f7 U% n
刚才子杰有王镇有木刻的话引起我浓厚的兴趣,早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王镇离W市只有20公里,顶多十来分钟的车程,半天就能一个来回。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不要老是窝在家里,到外面走走吧。去王镇所费时间不多,既可以去郊外呼吸新鲜空气,又可以欣赏民间艺术,何乐而不为?”
/ ?' s, R9 V$ Z$ R, j, l" _“我和许菱说好了等一下逛家私商场,我们就不去了。”凯阳伸出修长结实的手臂,亲昵地挽住许菱的腰肢,歉意地冲我微笑着。他和许菱在市区的花园住宅里买了一套价值80多万的房子,首期付了60万,现在不停地往里面添东西,估计是准备结婚。
" _/ l. B" ?& w' s, _4 ~许菱则说:“梦儿,今天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外面的气温少说有三十五度,现在临近中午更热,我看你们也别去了,王镇离这里不远,什么时候想去还不方便,找个凉快的日子再去好了。”
8 ~/ P; K+ G6 u; G/ o- h8 w“我还是想去。”我说。许菱的工作忙,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可不能为了自己的玩兴坏了他们的大事。无法指望他们了,我将目光移到子杰身上:“子杰,你呢?”. a% f( I4 L) F$ B3 t. q
“我?凯阳和许菱不去,我才不做你们的电灯泡。”子杰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与其做你们的电灯,不如等我的妮去,说不定还能重温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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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妮?还你的妮?她早挽着别人的手跑了。”我两眼一翻,白了子杰一眼说,“你省省吧,随便找一个都比她好。”
' h' M- X" D% `1 ^/ U" p许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搭腔说:“那女孩和你一点不般配,看你们分手了才这么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重新找一个吧,现在满大街都是美女,还愁没有女朋友?”
2 d+ l9 C* v  q$ A* k& D" M& u5 E“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总觉得她好。”子杰对分手的女友念念不忘,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在椅子上,愁苦地说:“我到底哪点不好,用心追她还是得不到?”
: \- H% S( B2 N, C2 A$ g' ]4 h我对子杰的情感非常不理解,忍不住说:“那个女孩有什么好?要品位没有品位,要相貌没有相貌,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爱她?既然已经分手了,还想什么想?许菱姐不也说了,再找一个呗。”
% C$ a: A. V- l' d# ?0 R$ A“她既不是什么才女,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更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就算你们看她一文不值,她在我心目中也是最好的。”子杰嘀咕着说,“只要她一天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 Q2 U! O% D# j, _6 L+ q我说:“你怎么非得到了黄河才死心,见了棺材才落泪?”. I8 G) @7 j8 S- X
“就算是我前辈子我欠她的,今生来还她。”! `/ e; @4 K. l& W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直没有吭声的凯阳突然发话,对我们说:“由他吧,这小子没救了。”
* q( H& n6 r2 ]" F# U7 Z4 D: E+ Y! T子杰满眼感激地看着凯阳,说:“还是凯阳了解我。”
8 I7 S. L; Q2 A1 [3 L4 ~这两个人的友情太有趣了,刚才还吵个没完,现在又惜惜相怜了,真拿他们没办法。费了半天口舌,我还没有达到去王镇的目的,嘴巴一撇,不满地说:“说来说去你们都不愿意陪我去王镇。”
- M$ H9 }6 I0 U: f子杰说:“还有可毅呀。我们不去,可毅陪你去不就行了?”/ k* `" a& y0 p3 a" y9 `
我说:“你们都不去,只有我和可毅两个人去,太没道理了吧?”
: @- J7 i3 c2 _3 @6 x+ k“是你没道理吧?为什么不能和可毅两个人去?双程所费时间不多,下午还能赶回来吃烛光晚餐。”子杰说到这里,两手拢在胸前,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无限向往的样子说:“这样多浪漫……”
" n7 e  k3 Q( X) r+ F* @: _“不去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被子杰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孔微微发热,但是又不甘心去王镇的计划就这样搁浅,只好将目光转向可毅,对他说:“可毅,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说怎么办嘛,去还是不去?”2 Y" i2 y1 p% C
“去,怎么不去!”可毅还没有回答,那三个家伙朝着可毅挤鼻子弄眼睛,异口同声说。
; g* _) T. ?, G2 t. K6 Y  ~我气得真想踹他们一脚。
发表于 2008-2-29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司机,请在前面的路口停车。”可毅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中巴司机说。
/ u% t2 _) x. a2 E( G2 g" w( Y中巴司机没想到可毅要在这里下车,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可毅的冒失没有引起司机恼火,仍用一种友善的目光看着我们,热心地说:“你们不是要到王镇吗?这个路口离王镇还有2公里。”; @- ~4 t( n1 o$ m7 B
“我们在这里下车。”可毅歉意地朝中巴司机笑笑,赶紧拉着我下车。- N; b1 x; u" N7 b, u
从市里到王镇有20公里的路,原来以为是高速公路,没想到从东站登上那辆半新的橘黄色中巴客运车,沿着东郊的一级公路就来到这里。
3 _: x$ y! R8 q2 [8 m" S! m中巴客运车开走了,我发现乡间驿站既没有民居也没店铺,四周全是绿油油的田野,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泥路通向河边,路宽两米多一点,只容一辆小车勉强通过。路况糟透了,凹凸不平,尘土寸厚,道路两旁的草面叶面全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不难想象得到车子过后灰尘漫天飞扬的情景。$ o' r& n. b  }2 ?6 |5 v3 [  u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我刚从有冷气的客车上下来,撑了一把防紫外线的小阳伞站在烈日下,热浪不断袭来,有点晕头转向。我顿时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地方?”
% f' I5 i$ E6 ~* r0 f; m9 z# v可毅说:“没有搞错,往前面走就是王镇了。”
- ]8 }0 m7 S: t: g不远的泥路中央有一条被压死的蛇,大约有一尺来长,蛇头没了,只留下一滩污血,被辗得血肉模糊的蛇身与泥尘混在一起,几只鸡围在四周不住啄食死蛇。本来我的肠胃已经很不舒服,看到这一幕,满肚子的酸水终于倾泻而出,蹲在路边大吐特吐,把午餐全吐没了。& Q6 a9 u" T& R
可毅看到这种状况,连忙把鸡赶跑,找了一根棍子把死蛇挑到路边的草丛中,然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要水吗?”“要。”我接过他手中的水瓶,大大地吞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吐在地上,接着又一口,直到把嘴里残留的呕吐物和臭气清洗干净。“来,擦擦脸。”可毅看着我的脸色渐渐缓了下来,又递上纸帕,说道:“感觉怎么样了?舒服一些了吗?”. f  s9 d5 F. T( E" b  p3 k
“什么鬼地方,又脏又臭!”我狠狠地从可毅手中拽过纸帕说,“早知道是这种破落地方,还不如不来。”, T5 l8 H9 Q: }( k
可毅被我骂得心里烦躁,自尊心大大受损,不满地说:“乡下就这个样子,又不是我让你来。”" _! G& h& f. ~& G# s1 ]! T
“就你让我来的!”我指着可毅的鼻子叫了起来,“如果不是你肯定这里有什么古迹可寻,我才不稀罕上这个鬼地方来!”0 Q/ s3 d) i+ l
可毅的脸色有点难看:“不稀罕你可以走,没人会拦你。”
0 o) P0 S/ e9 ]6 ^“走?没那么容易。”我举了举手中的水瓶道:“这么辛苦才来一趟,这么说走就走岂不是白搭?”) V) s: w% Z" y! q2 {. W
可毅又气又好笑:“是,大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u2 {8 h$ ^7 W) l+ A$ l
我刚想反驳可毅,喉咙突然一阵发痒,连忙咳了两声,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可毅见我很难受的样子,关切地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 ?" }- A5 f) T" O. G! C“不是,舒服了很多。”
- i6 `* b* D% R简单清洗之后,我感到舒服一些,心情也稍微好一点,看到可毅被我骂了还这么关心我,我也不好再和他吵下去,想起中巴司机说从这里到王镇还有2公里,不知道他为什么拉我下车,问道:“中巴司机不是说到王镇还有2公里吗?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0 l: u, x' p9 R4 w+ n; C- c, s. h“我们的对面以后一条河,走过了着片田野就能看到,过了那条河就是王镇的镇尾,镇尾的古建筑比较集中,如果到了王镇再下车,要绕一个大圈才能到达河对面,这样就会走很多的冤枉路,所以我们在这里下车。”可毅的手臂指着前方说:“我们走吧,不远了。”
/ S' l% w1 b% P我看着坑坑洼洼的路面,有点犯难地说:“这路能走吗?”
5 ~# j8 y. y! L. c0 H“能,慢点走。”
5 X* o" s7 x+ X乡下地方不大,可毅的童年在这里度过,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多少遍,我想他是熟悉得闭上眼睛也能知道方向。因此心里即使不怎么愿意,但是嘴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跟在可毅身后,沿着泥路朝前走去。
6 n/ ?( w$ B" F# A3 U* ~3 _由于直接从可毅家里出来,我来不及回家换鞋子,脚上还穿着尖细高跟鞋,走路很不利索,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可毅后面。可毅看到我走路十分不方便,不时回头搀我一把,轻声叮咛道:“小心点,别崴到脚。”
1 }5 Y% \: c6 N5 O一路上没碰见几个行人,也许王镇的居民喜欢走前面的大道,把这条小道给忽视。能够选择,谁会挑这么破烂的路走?虽然可毅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还是举步艰难,心里不住地咒骂泥路难行。1 u' S  R6 q& x( Z5 O, u
泥路的尽头是一条十米左右宽的河流,河流的两岸是宁静的田野,沿岸排列着高大的树木。这些树木高而直,枝头上长满了墨绿色的细长叶子。满眼的墨绿色使我暂时忘却泥路的肮脏,抬头看着直指苍穹的树枝,叫道:“好高大的树木,这是什么树?要种多长时间才能这样茂盛?”$ v2 Y1 U- Z, {+ D8 n1 |
可毅说:“这些是相思树。我也不知道相思树栽种的年份,只知道这些相思树在我懂事的时候已经郁郁葱葱,可能要二、三十年吧。”, J7 R- |/ ?& ~1 c1 C  i8 n/ b. |
我听到相思树的名字,想起那些色泽鲜艳的红豆,顿时来了精神,踱到一棵相思树下不住地在草丛中寻找那些红色的小果实。; M8 m' E5 w# N$ @2 ?
“有没有相思红豆?”
( M; F2 B( U! h; D“这种相思树的种子是褐色的,不是红色的。我们常说的红豆的是小实孔雀豆树,不是眼前的这些相思树。”
. ^" f4 ~3 O( {$ o& I. P听可毅这么说,我的目光停止在草丛中的搜索,抬脸看着他说:“太可惜了,看到这么多的相思树,我还以为能幸运地摘到红豆呢。”
% o+ i5 P+ s! P! o1 N9 p. Q! @“红豆没有,相思树的传说倒是有一个。”
: K3 B- }1 U  i& ]$ z8 _可毅的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0 k0 f5 A4 l! Q$ U“相思树的传说?没有听说过,说来听听。”
% l& v3 W- S4 G; v' C$ S; ^, q( t“相传战国时期,宋康王的会人韩凭娶了美丽非凡的何氏为妻。宋康王垂涎何氏的美色,把她强抢入宫。韩凭心生怨恨,被宋康王囚禁,沦落成为修筑城墙的奴隶。何氏知道与韩凭续爱无望,决心以死殉情。她秘密托人给韩凭捎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三句谜语:‘其雨淫淫,河水大深,日出当心。’不久之后,韩凭自杀而死。何氏暗中腐蚀自己的衣裳,一天趁与宋康王登台游玩,纵身跳下高台。旁边的侍从匆忙之中抓住何氏身上的衣服,她的衣服顿时破碎。何氏坠落高台而死,她在衣带中留下遗书请求与韩凭合葬,宋康王大怒,命人将两人分开埋葬,两座坟墓相望。一夜之间,两座坟墓各自长出一棵粗大的树木,树枝相连树身合抱,雌雄两只鸳鸯长久栖息树上,朝夕交颈悲鸣。宋人为了纪念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将这种树叫做相思树。”: e6 F0 I  D' [2 M4 m
“好一段生死相许的感人传说。”
: p8 Y: g! E. \4 g“关于相思树的感人传说有很多个版本,这只是其中之一。”9 ?& K! W& z3 m( b1 {
“可毅,你什么时候对这些爱情故事关注起来了?”
5 |6 P6 R( ~( t% ?$ R3 M“我也是偶然从《搜神记》里看到,没有特别关注。”, A! X5 `4 g& s2 s# M
“你说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吗?”
& C% h% g) ?* Y. G“我想有吧。”
0 v$ v4 o7 k4 b8 K7 S说话间,一条一米来宽的木板桥横跨河面。木板桥唤起可毅对童年的回忆,他突然欢呼一声跑上木板桥,孩子般在桥面上跳跃。
. y/ w9 p. V% x# v) s3 s- x木板桥历经了多年的风雨,木桩和木板已经发黑,木板桥在可毅有力的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摇摇欲坠,我看得心惊胆战。
. D( }$ v. S) x8 y可毅兴奋地回过头对我说:“这条桥还是老样子一点没有变,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在桥上跑来跑去,木板桥在脚下摇荡的感觉很特别,也觉得挺好玩。长大以后很少回来,很久没有这种体验了。”
4 ?# Y6 B& F0 _4 {, T8 D$ t& o" x可毅嘴里说着,脚下没有闲着,双腿并拢,在桥上不断地跳跃。1 B3 Z$ V* @; f! n! O* `+ {
我非常担心可毅会踩断木板,掉到水里去,把目光偏到一边,不敢对他久视。我说:“家乡离市里这么近,我想你会经常回来。”
, \6 b5 A: G! O3 Y8 N+ C“也不算经常回来。小时候爸爸在云南工作和妈妈两地分居,妈妈带着我一人在镇上居住。妈妈调到市里工作以后,回王镇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回来的一次是我念大一放寒假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5、6年了光景。”可毅终于停止他那可怕的跳跃,向我伸出双手说:“来吧,我们一起从这里走过去。”* I( T% ?' ]! j7 M' F! r
木桥仍在微微颤动,我站在桥头,透过板缝看桥下潺潺而过的河水,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粼光,令我昏眩。我不得不求助可毅:“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吗?木桥看起来非常破旧,走到一半断掉叫我如何是好?”
& I8 y7 t. K( y( W. }8 E“不用怕,这条木桥非常牢固。”可毅把我拉近木桥,指着板面上一些车轮的痕迹说:“你看,桥面有摩托车轮辗过的痕迹,有人开着摩托车从这里过去。”
# _5 P" v0 u% r2 J# H木板上有几道清晰的车轮痕迹,相互交错、重叠,顺着木桥中央向另一端伸延,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这些车痕有什么用处,瞪着一双迷惑的眼睛问可毅:“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 a) G0 j+ g! t5 }; E! }+ v; W“摩托车能从这里过去,说明我们也能过去。如果你运气真那么不济,摊上桥断这等美事掉进水里,由我负责把你捞上来好了。呵呵……”
1 f  L1 H, C- T9 W! G可毅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
- R4 e  }+ n  c. A, i% m7 e“笑吧,笑吧。不帮忙想办法就算了。”
5 s0 b( N5 v5 z! A1 K“放心好吧,这条河的河水很浅,就算是掉进河里,也不会被淹死。”4 J8 c- d' Z) z7 e9 `% `5 W
我没好气地说,“我看见水会头晕。”% ]: E$ T# P+ U! ?
“你胆子真小,人家开着摩托车也敢从桥上过去,你却不敢。只要不朝河里看,一直往前走就不会头晕。”可毅收敛了笑容,走过来牵着我的手说,“来,我拉着你走。”
7 n$ U% P, r, Z5 E3 e我拖着可毅的手,一只脚慢慢地踏上桥板,结果鞋底还没沾到木板上,倏地又缩回来,始终不敢往前走一步,我苦着脸说:“不行,我的头晕得厉害。”
$ u+ A* k/ T" l" {6 ?“我们已经走了二分之一的路,与其走这二分之一的路程返回公路坐车到王镇下车,再绕一个大圈子回来,不如从桥上过去再前进二分之一的路。”可毅双手拉着我,鼓励说:“来吧,你闭上眼睛,我拉你过去。”
/ x( ~& Q9 ~7 d  A" q3 s我闭上眼睛,在可毅的带领下朝前走了两步,心中非常害怕。我走着走着,突然脸色发白,在木桥上蹲了下来:“不行,不行!我的两条腿发软,再也走不动了”。
) g+ D! c: J- _$ p“这可怎么办?”看着我越发苍白的脸,可毅既心痛又为难,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来路,说:“我不知道你看到水会头晕,以为从这里走会比较近一点。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返回公路。”
8 E4 H9 Y: i1 l! Z- F“可是,我的鞋跟太高不好走路,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我怕我的脚会吃不消。”我皱着眉头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可想吗?”
( X" Q9 t, Q: [0 |4 E可毅四忖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办法……不是没有。”“那还等什么?快点说出来。”“要么……我背你过去吧?”2 c' ^8 f& i) U0 l0 w, G: x  H8 C5 U
“你背我过去?”我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想王镇就在眼前,不能事半功倍,也许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我点点头说:“好吧。”2 X/ [9 Q- ]( s# F) y1 R$ L9 k  n
可毅看看前后没人,慢慢地蹲下一条腿,低下身体说:“上来吧。”3 q7 ~& h/ V$ {. i) p
我趴在可毅身上的那一刻,他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和可毅认识快两年,平常也有牵牵手挽挽胳臂什么的举动,像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头一次。( ?) ^! n" R- i6 j* {2 a
可毅背着我,从木桥从容走过。清澈的河水在我们脚下缓缓地流淌着,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我乖乖地伏在可毅的背上,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发现,我的心和他的心竟是这样近。
0 u+ R+ i8 ~$ `9 ^- O. b% ?6 J木桥的另一边是一片青翠的竹林。这是南方常见的小竿竹,清新秀丽,竹竿子很细,最壮的也是只有拇指般粗,由十多支组为一丛,一丛一丛的遍布平地,清风过时,吹得竹叶摇头摆尾,响声如涛。6 G! S0 f/ P8 Y( |/ d/ S( x
我心里惦记着领略古代建筑的艺术风格,无暇欣赏大自然的美妙风景,从可毅背上跳下来,说道:“从这里到王镇还有多远?都过了桥了,我怎么连它影子还没瞧见?”" `& P+ g( C) G' u
可毅说:“过了这片竹林,就可以看到王镇。”% W  `. R3 H- G1 m
我迫不及待地说:“那就是很近了,我们快点走吧,古色古香的民间艺术让人期待。”3 l* }& _0 K5 S% u: m3 s
走出竹林,我们的视野突然开阔,王镇已在眼前。
发表于 2008-2-29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群山翡翠,作物丰富,秀水连绵,地杰人灵。王镇就在脚下这片幽静的旱地和群山的连接处,居民住宅高矮不一,大约有两公里来长,举眼看去,像一条白色的长龙在山脚下蜿蜒起伏。+ j8 ^  A3 }* a8 q# p% a5 _6 }
  “王镇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我惊叹道。- q. R- }& G' k+ B
  可毅说:“我们的祖先本是江西人,南宋末年为了逃避战乱流落此处,就是看中这里有山有水能够养生作息。他们开荒垦田营造商铺,在经历近800年的发展之后,由一个小小的村落渐渐演变成今天的大镇。”
8 G% C  g1 l4 o: U* B5 e7 I: g  我高兴地说:“王镇里一定保留了许多宋朝以来的古建筑?难怪子杰会向我推荐这个地方,这下可以大饱眼福。”( [; t) n8 _* H" v2 r* {0 i! Y9 u1 ~4 Y
  “你别高兴得太早。”可毅摇摇头说,“这座古镇从清朝嘉庆年间到解放前是繁荣的集市,远近商家云集,古建筑鳞次栉比,可惜1943年冬天一场无名的大火,把整个古镇几乎烧成一片废墟,遗留下来的古建筑少之又少,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新时代的楼房。”
1 R3 |0 o: f6 S5 E& Y5 B9 h, |. ?  可毅说古建筑曾受到毁灭性破坏指的就是这件事吧。我有点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场无名的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天灾还是人祸?”- D1 I, F2 r% B8 g; z
  可毅说:“不知道,没人能说得清楚。当年的这场大火惨烈至极,听说火是半夜燃起,当时房屋的材料多为木头,燃烧起来便迅速蔓延,大火连续烧了三天两夜才被扑灭,无数的生命葬身火海,无数的商铺烧成灰烬……避过浩劫的村民从废墟中重建家园,只可惜古镇自此一落千丈,难以重现昔日的辉煌。”
6 V/ z/ e  P5 ]# p7 F  我从可毅的话中听出这场大火的毁灭程度,顿足叹息道:“可恶的大火……”
  Z; f+ m$ Q8 ^9 |9 J  “王镇不断兴建新居,旧宅更少了。”可毅遥指镇尾的一处旧址说,“那座赵家祠堂建于清朝嘉庆年间古镇最繁荣最辉煌的时期,是王镇最古老的建筑之一。我们等一会从那里经过,可以先看看赵家祠堂。”
2 T, V2 f" v2 l& N6 M1 W  “好奇怪哦!”我突然从可毅的话中捕捉到一个疑点,反复推敲着说:“王镇王镇,王镇的祠堂该叫王家祠才对,为什么叫赵家祠?”2 V: |: ~5 T2 B* x9 `1 y; @
  “王镇以前不叫王镇,村中居民中有赵、王两姓,赵是大姓王是小姓,所以叫赵家庄。那场大火后,镇里赵姓居民很快衰落下去,王姓居民迅速兴旺起来。解放后,赵家庄被正式改名为王镇。近几年,古镇居民把王镇再度建设为远近闻名的商业重镇。”“原来是这样。”# t5 g1 B5 A+ J
  穿过脚下这片宽阔的旱地,我们来到赵家祠。这座建于清朝的祠堂并没有想象中的干净整洁,门庭破落仅剩一个外壳,祠堂内长满杂草,香案沾满灰尘,屋梁上挂满蜘蛛网,横梁和椽子有明显被烟火薰烧过的痕迹。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火,连这座祠堂也未能幸免。+ Z6 ^, K/ K9 F$ I0 B: l' z
  昔日香火鼎盛,今日门可罗雀。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突然遭受火灾,一夜之间沦为废墟?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石板做成的香案四周的凸纹,着手处沾满灰尘,不由得感慨万千:“世事难料,这么繁荣的商业古镇竟然在大火中变为废墟,王镇多少代人的心血付之一炬,可惜,可惜了。”7 w$ T9 o! k* a6 i' j& p# ~+ s  n, C
  “赵家祠遭火后无人修补营理,直到解放后镇里才把它翻修一下做仓库,如今又被闲置,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 u5 C! n) T7 C( I  “王镇除了赵家祠以外,还有其他的古建筑吗?”  s, L: Z) B2 a/ C7 e+ [
  “有是有,但是没有比赵家祠更古老的。王镇镇头是新兴的商业开发区,镇尾是王镇的旧址,遗留下来的古建筑基本聚集在这里,多为清朝末期至解放前的石屋和青瓦泥砖屋,里面有些雕刻还是值得看一看。”
* N/ e& f; ~. K% y  古镇与山野毗邻,解放前山上常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半夜到庄上伤及村民,为了提防老虎、豹子等凶猛的野兽撞门,家家户户的院子建造围墙,门槛和门板又高又重。后来居民在古镇的四周用石头砌起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才使庄里一片太平。解放后居民对野兽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捕猎和驱逐,使它们销声匿迹不再出来袭人。居民致富后,逐渐拆除石墙,拆掉旧宅兴建新式楼房,遗留下来的古建筑寥寥无几,零星混夹在新式楼房之中。
5 F8 ~/ Z' j5 M' d  王镇的人比较富裕,这些古建筑的主人大多在新开发区有时尚的新住宅,逢年过节才会回到宅里祭祀祖宗热闹一番,古老的房宅之中常常只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家,我和可毅向他们提出想看宅子里面的雕刻时,他们都非常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认真地向我们介绍他们的雕刻。: {4 f) n) d# w* C, o
  自古以来古镇居民喜欢在住宅的牌匾、横梁、柱子、墙壁、窗棱等各个不同部位,根据自己不同嗜好和喜爱雕画精美的图案。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种时尚吧,延续至今就已经变成了一种风俗文化,让人津津乐道。
' C" {# _; F3 X% c  一位六十多岁的精瘦老人对家中的雕刻就感到满意,指着大厅的牌匾和房梁说:“你看,这块牌匾上的荷花……这边横梁上还有一点花纹,都是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请人刻的,手工不算是最好的,但是也不坏。”我顺着老人的指头看去,只见一块门匾的左下角刻着莲花图案,几片绿色的荷叶和一朵怒放的红莲,笔画非常细腻,漆上去的颜色已经剥落,依稀还能看莲花那些粉红的色彩。屋顶的房梁被刻上了不同形状的花纹,或菱形、或扇形……被漆成琉璃色、深朱红色等各种浓烈且鲜艳的颜色,别具一格。# ~& H2 M- J- h
  “老人家,这些雕刻是如何生成的?”
5 K* C  H. v0 ]  “木工用刀子雕成的呗,本事大点的,用刀子直接把图案雕出来,本事小点的,把图案画出来以后再用刀子照着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做这些雕刻的都是本地人吗?”“是的,家家户户都有人会这种手工,也有外乡来的,优劣不一。所以有的人自己会一点,但是担心做不好,常常是请手工好的人雕刻。”
  E$ _, [4 d0 d9 c5 e9 L6 K  “现在王镇的居民还有在房子里雕画图案的习惯吗?”0 d1 Z- L/ f0 A# X9 ?( [2 W
  “王镇一直到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还有保持雕画图案的风俗,进入五十年代后开始荒废。现在房子的装修那么新潮,谁还兴雕这个?真是可惜,会做这种手工的人越来越少了。”
* I0 ?. b7 }! o2 P7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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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可毅沿路看了几处古宅的雕刻,发现古镇经历了那场大火之后,石屋和泥砖屋渐渐替代了木屋,很多精美的木刻也随着木屋的消失一去不复返,如今展示在我们眼前的是清朝末期至解放初期的制作,无非是些花草树木和动物之类的东西,粗劣看了一下,觉得这些雕刻简单,手工粗糙,没有什么观赏价值。' G) B) ?" {3 K, Z" j& p
  我沮丧地问:“这些雕刻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还有好一点的吗?”
0 m7 b: z: v8 `9 t' A  M- n  可毅回答说:“基本上是这样,你看到的还是比较好、比较完整的,其他的更加不堪入目。”
5 C5 v0 o. q' k( h  “哦。”
4 Z5 _. D/ i0 E, y1 x  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N, Q* q( }9 U! D  G& n4 b' e
  冒着酷暑出游,结果离期望甚远,我又热又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对此次王镇之行能够找到有点欣赏价值的古建筑不抱任何希望。既然王镇的古建筑没有观赏价值,为什么子杰极力推荐这里的古建筑?想起子杰捉弄的眼神和语气,我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 h( Y- P% h# M) q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我越想越气,终于脸孔一板朝可毅伸出右手:“拿来!”. Z/ v$ d$ a' ~' s% P' q+ N
  可毅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拿什么?”2 p2 ~# S% q8 J8 q2 r" ~  M
  “红包。”
8 W- O# j0 X1 s  “什么红包?”
+ K6 w6 a/ |* F5 S) F- l6 R  “‘看屋’的红包。我以前虽说没有来过王镇,但是听说过你们家乡不是有一个风俗,女孩子第一次上男朋友家叫什么‘看屋’,要男方给女方红包。你可别说你没有。快给!要大的才好说。”
) S) y. R  T9 M% _  “这是那个时代的规矩?”可毅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红包?你来古镇玩,还要我贴钱给你红包,这算哪门子的事?”) _3 F) U  M  m8 z9 T8 Z
  “分明是你和子杰他们串通好,说什么有古建筑好看,结果是骗我到这里来‘看屋’。”
# E# H- l8 h( M# ~- w8 h4 j  “小姐,你要弄清楚一个事实,就算我要带你回去见我父母,他们都在市里,何必这么费事跑到王镇来?而且,这个所谓的风俗早就废除了。”可毅总算明白我说的是这么一回事,想笑又强忍住不笑。他说:“再说,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女’朋友,要我带你来‘看屋’?”
( s1 P5 j+ _+ ~) g$ a( B6 S3 X- s! r  我顿时语塞,那一刻真想敲自己的脑袋。笨啊!我刚才的那些话,无形之中等于承认可毅是我的男朋友。我非常恼怒地对可毅说:“好,就算我们是来看古建筑的,但是我们是来看古建筑的吗?你只不过存心带我来看你家乡的门槛有多高门板有多厚如何防止野兽的侵袭,欣赏那些把龙雕成蛇把凤刻成鸡的杰作而已。”$ s- {5 e; W2 O3 W, V1 ~( \6 X% Z. T4 \
  “我早就说过这里没有什么好看了,是你硬要我陪你来。”可毅两手一摊,很无辜地说:“古建筑是你要来看的,不给导游费不说,还要说我的不是。很没道理吧?”
4 b) w% P5 f6 k' w  我凶巴巴地说:“你早说清楚就这水平,不就行了?”
( ]  f3 v* o% T  A4 h  可毅不再与我争论,举手做投降状,说:“好,好,算我错好不好?梦儿欣赏水平高,我也不知道王镇没有值得你看的东西,回去我请你到肯德基吃香辣鸡翅当补偿行了吧?”; b2 _2 V# j/ ^% R( S: M5 P
  “这还差不多。”我破涕为笑,难得有台阶下,顺势而下。
+ @* z) O; A  l% w0 H7 _6 m  “那边还有一点木刻,还想看吗?”
- N8 O, g) H' ]( m* g" Z. l( D7 L  走了半天肚子早饿坏了,王镇的“古建筑”再也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满脑子想的全是香辣可口的鸡翅,我拍拍手说:“不看了,回家吃香辣鸡翅。”1 b# L& q5 y6 @0 c
  “好,收工!”
; ?* o/ ~+ R( J9 r" S  我和可毅一起离开古镇,可是走了很久,也没走出村口。镇尾的羊肠小道用青石板铺成,七弯八拐,不熟悉路况很难找到出口。
' w1 b/ ]& Q1 n1 G2 U  我看着路边的用竹竿围成的菜园子有点眼熟,非常肯定我们不只一次经过这里,说:“咦,这地方好像来过。”
; L8 x" A' x- p* d: y  “有吗?”
* i, `, E* ?: H" [, b( ?  可毅十分狼狈。虽说他小时候在镇上长大,可是现在添了不少新楼房,居然也晕头转向,认不得路,带着我走来走去还在原地兜圈子。0 t6 u, S7 w# Y$ i# w2 X5 Q
  “这回你糗大了,连自家的路都不认得。本来我还以为你对家乡的路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走的程度,看来我是想错了。哈哈……”$ ?& o2 Y- A! B( o6 c
  我得意地取笑可毅,目光不住地四处寻找来时经过居民住宅,努力回忆来时的路。“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好像走的不全是小路,有很多次是从居民住宅的大厅里走过来的。”% k# q! d! k! X# {) E
  “有点头痛了,王镇本来就象一个大迷宫,不熟悉的人很容易陷在里面,以前小偷和强盗也不敢轻易上这里来,因为他们总是进得来出不去,只有乖乖束手被擒。如今这里模仿风气比较浓烈,楼房的风格大致相同,更加容易混肴,我也记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从几个居民的大厅里走过来。”
5 m* Z6 t2 h) M# U7 b  可毅有点着急了,他本来已经走得满头大汗,一急之下更是汗流浃背,不住地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掀起T恤的下摆不住地往里面扇风。$ }# G; x. p9 ^" V
  “估计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我们才会转来转去,得好好找一找。”0 H, {: ^/ s9 x2 V! w2 t1 B
  “话是没错,不过也没有关系,要是再找不到的话,只好拜托镇上的人带我们出去,否则天黑以后更难走。”
7 w7 ~: t$ F. D; c  我左顾右盼根本没有把可毅的话听进耳朵里,一心之想着自己找出路。突然,我的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居民住宅上,兴奋地叫道:“对!就是这里没错,我们刚刚从这里过来的。”. y/ [  H; \) s8 ?: \
  我立即往住宅跑去。
& p4 A8 k- g% I. K  “梦儿,不是那里……”
# I& q$ |) J3 s0 x  可毅大叫道,想制止我已经来不及。我一溜烟似地跑进住宅,穿过那所住宅的大厅从侧门出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晒地,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7 F2 W" a+ B& E1 n& Y( f1 s  啊——
( ]5 `* q& ?% v3 E% U  我发出一声兴叹,因为我看到晒地的另一端,一棵枝叶茂盛巨伞似的大榕树旁,伫立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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