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大明星昔日的跑龙套岁月

水清浅

20多年前，在83版的《射雕英雄传》里，星爷扮演的金兵乙出场四次，台词四句；吴镇宇在《射雕》里演小乞丐和看门的，污糟杂碎，转眼又变成追打杨康的村民。周润发也做过25元港币一天的“龙套”，以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做了3年的无名角色，还有在《梅花烙》里说着“请王爷福晋宽心”的小兵王学兵与陈建斌……他们被导演呼来喝去，没有自己的名字，统一叫做“咖哩菲”。经历过那样的龙套岁月，方懂得珍惜机会，愿意惜福纳彩，进退自如。　　《胭脂扣》里，美艳的女鬼如花，久等50年，在阴间等不到当年和她一起殉情的十二少，费尽艰难，上来阳世寻他。几番周折，终于在清水湾影城的片场遇见。他已是年过70的老人，当年的苟且偷生谴责他，往事从未得一刻松脱烟消。所以他余生在喧嚣的片场演默默无闻的龙套角色，没有名字，没有台词，不需要表情。
　　这样的角色，叫做“咖哩菲”。毕业自艺员训练班的TVB艺员，都有过自己的咖哩菲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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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70年代，周润发也做过25元港币一天的“龙套”，以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做了3年的无名角色。前段时间肥肥去世，网上关于她那张少年时代在邵氏《红楼梦》中扮傻大姐时的剧照还是有名，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周润发当时也在同一部片子里扮着小旦蒋玉菡。好在后面是《网中人》、《奋斗》的家喻户晓，到《上海滩》时代已是风光无限。据说那个时候没工作他也经常回公司，在电梯旁等待，那是人最多的地方，一来二去，公司高层注意到有那么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给他参演港姐宣传片的机会。但是这中间，三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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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刘青云和吴镇宇也曾在片场卖过苦力，那个时候是60元港币一天。不停地换衣服，改发型，涂红墨水。才刚一个旋转倒地身亡，又要复活过来成为对方军队里的喽啰。吴启华和陶大宇多少又好一些，演的是有名字的龙套，比如《笑傲江湖》里刘正风那个贪生怕死的儿子，又比如《杨家将》里潘仁美的二儿子。

4 }% o  {/ C8 Q, R刘青云在《鹿鼎记》 里演过不知名的清兵甲乙，男扮女装的扮相被网友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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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8 O1 y- @, Z4 u6 |, x8 ^吴镇宇在《射雕》里演小乞丐和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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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 V% D% G( g4 [刘嘉玲演过华筝公主的侍女，千娇百媚地说了一句“公主你醒了”就没有了踪影；蒙古兵杀来了，挥刀最力的那个成吉思汗帐下的某王子正是关礼杰，当然还有最经典的周星驰卖力演出的金兵乙。关于这一段，在网上已经有无数的讨论，只是大家还并没有发现，那时还有一位蒙兵甲，扮演者叫做梁家辉。还有更多没有台词的明星在《射雕》中出现，例如丐帮中就有汤镇宗、吴镇宇与吴孟达，郑少秋演的是为“渔樵耕读”的渔夫抓鱼的农民。说起来，那部片子中的龙套，如今正是港剧的中坚。所以，才会有行家说，不做咖哩菲，便成不了人上人。
' x5 |* n2 c2 ~6 a4 S' k　　看那个时代的港剧，往往群众角色更值得注意，一不经意间，就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不提防谁就是谁。然而想真了，换个角度看这些狭路相逢的错愕，那个时候，他们一定是彷徨的吧，看不到头的“咖哩菲”岁月。《红楼梦》里赵姨娘也会说，我在这屋里，熬油似的过了这许多年。
) D: d. L0 P6 Q# U　　刘青云自己就说过，“那几年心情郁闷到顶，没时间回家睡觉，没时间谈恋爱，感觉我就是出租给电影棚的一个道具……”就是这样，套在侍卫、绑匪和消防队员的服装里，在主角背后，充当活的布景，辗转折堕，岁月堪伤。刘青云付出的时间，是六年。
　　上世纪90年代，郑伊健主持儿童节目多年后，终于等来演出机会。也是一步步从“咖哩菲”做起。第一部戏，是演一个反派同性恋。还是导演说，看你表现不错，不让你演小流氓，给一个有挑战的角色你演，方巴巴地凑上去表现一会性向翻转。又到专门的GAY吧去观摩人物的神态动作。然后才继续有机会，慢慢做男三号，再后来终于一尝走红滋味。在演剧之前，他已经在《430穿梭机》待了3年。
& D3 C& L  A, u　　是的，《430穿梭机》。有多少知道这个香港版的七巧板呢？这个历史悠久的招牌儿童节目，总是会遴选在电视艺员训练班表现不错的、外形有孩子缘的新人，训练一段时期之后到节目里当孩子王。
% N; _, X8 q  ^8 R6 E+ A　　梁朝伟、周星驰，还有郑伊健都是一脉相传的“430穿梭机小子”。周星驰更久，一做就是4年，连最美丽的艳星朱茵也曾在这里担任了颇长一段时间“鞠萍姐姐”一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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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比做“咖哩菲”更为煎熬的岁月了。每一个人都自艺员训练班意气风发出来，想塑造角色，想尝试表演。想如《430穿梭机》的主题曲唱的那样：一飞冲天去。像古代神怪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在山中习得一身好本领，不给下山做鬼做怪怎么可以？而一班精力旺盛的鬼怪里，朱茵更曾是演艺学院的高才生，以荣誉资格毕业。但是也一样齐齐看他人在银幕前七情上脸，自己只能在节目里教小朋友翻筋斗，叠纸鹤。这些430小子们，内心的天人交战，是实在意义上的拔剑四顾新茫然。

　　好在他们都能坚持。

　　吴镇宇说，娱乐圈里人人憋足气在跑，跑得快，跑得慢，各人各造化。运气好的，可以一路青云直上兜率天宫。而不放弃的如这些坚持下来的“咖哩菲”们，七八年过后，也一样发红发紫。

9 O4 K, a$ b4 n- S! Z/ ~　　许绍雄1985年已经在《杨家将》里演山鼠精，更早还在《火凤凰》里演郑裕玲的知己好友。在电影圈发展，演出一些警匪片里的小人物，刻画得淋漓尽致。廖启智，初期演出一些智障角色，也演过《鉴证实录2》等知名长剧。在张之亮的电影《笼民》中的出色表演让他获得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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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 p2 H" \8 d8 F+ `8 m　　经历过那样的龙套岁月，方懂得珍惜机会。愿意惜福纳彩，进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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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时光如梭，进入快餐时代的港剧与TVB，已经舍不得浪费太多的光阴去培训艺员。旗下的艺人们，自签约开始，就要频密地曝光以增加成名机会，怎么样也轮不到寂寂无名为人当绿叶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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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J1 x6 U2 ?　　当然也有特例，例如宣萱，算是龙套大军中较新的那一位，她是拍广告入行，所以不用像一般的TVB训练班学员那样经历一大段扮演路人甲乙丙的日子。不过，在《唐伯虎点秋香》里，她依旧不计形象地演了一回歪眼斜脖的春夏秋冬四香之一的夏香。那或许是她一生中最丑的形象，但也因此才让高层们看到了她的喜剧天分，后来才有《阿旺新传》、《奉子成婚》的搞笑机会。

' F7 J& x, f5 M　　新兴的明星们有时也会略带苍凉地说起自己的龙套岁月，比如古天乐，可以说自己在《婚姻物语》里是多么的单调，只能演一个暗恋陈松伶的木讷男生；比如马德钟，也能笑谈一下自己在《鉴证实录》里与吴美衍的配合是多么的生涩。但是，与前辈们相比，他们只能算是配角，不能算临时演员。真正龙套的定义，是人肉的布景板，对话不多于十句，演职员表上，只是匆匆拉过的“出演”里的一大群人。所以基于这一点，TVB的新星们都不会再有龙套角色。而我们，也失去了从老片中发掘熟悉影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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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给予我们欢乐的还有很多国内的影视片，那里面偶然发掘出的龙套，更让人觉得分外有趣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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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水王子熊倪在《西游记》里演过小猴，赵丽蓉小品中演宫女之一的是董洁，《戏说乾隆》的小孩群里有滕海滨。还有《梅花烙》里说着“请王爷福晋宽心”的小兵王学兵与陈建斌。

甚至如今的陈大导演陈凯歌，也曾在《末代皇帝》里演一位皇宫门的包头侍卫，平心而论，那里面他清俊的扮相，比现在，英俊不止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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