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经济衰退危机在哪里？

东莞孙师师 · 发表于 2008-11-1 23:29

广东经济衰退危机在哪里？

　

（声明：本文只是一种参考性文字，并非完全有说服力分析报告，仅供参阅。仍在写作与完善中，见错即改……欢迎您提供宝贵意见与资料。）
　　
　　自从确立市场经济体制之后，国内经济与社会领域，一直不断地高调提倡商业化，无论在生产领域、服务领域，还是流通与狭义的商业领域，从某个角度讲，还甚至将商业化当成解决社会与民生问题的出路。不论怎么说，商业化已经形成为一种营造社会文化的商业迷信——“言必谈商业，行必用生意。”这一现状，特别是近年来表现在广东等经济发达省份，越来越明显地不断凸现发展瓶颈问题，无论将来是否酿成经济危机？但目前，确实值得全社会认真反思，公共管理层与企业高管更应该予以深思。
　　这里，我也首先要说明一下：这是一个大主题，而如何在短短的一篇小文章里阐述这个大命题呢？限于本人并无纵深的宏观社会治理实际经验，我还是从几个显见的社会与企业问题的四个方面着手吧。
　　一、社会与经济的基础6 l; r, N7 G; V, Q7 S1 ]( w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当广东经济开始享有种种国家特殊政策得以发挥沿海优势之后，基于体制和思想上的迅速解放，勤劳的广东人民在充分发挥外资、港资与华侨的优势基础上，也因为进出口方面的便利与返税等等优惠政策；当然，也由于国家经济法律与政策的不完善，带来大量的走私与假冒伪劣产品的充分生产和内外销。所以说，广东经济在得以迅速崛起的同时，事实上也为近几年可能的调整广度与转型深度人为地埋下了伏笔。
　　刨开优惠政策导向问题，广东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广东投资者与经营管理者的资金实力、融资能力和管理智慧；但是，我们亦应该看到，广东经济的高度发达更离不开涌入广东的全中国劳动者的辛勤创造与“廉价”献身，也离不开全国消费者的购买行为。
　　这里，我着重讲外地打工仔对广东经济的贡献，此处不做政策分析（通常这类数据大家可以上网搜索，是否客观？我本人确实缺乏时间和团队去考证）。
　　一般而言，内地来粤人员主要表现为社会的三个基本阶层。当然，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与流动，这三个阶层成员身份是互为转换的，也是可以摆脱这三个阶层的。
　　1．庞大的贫苦且毫无技能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或农业破产者3 _9 C  N! `4 z3 V5 F3 Y& C
　　自从包产到户后，农业经济社会出现了结构性调整，在巨大的人口基数面前，土地资源日趋紧缺，也随着农业生产技能与工具的进步，积累了大量的文盲与半文盲剩余劳动力。
　　限于本文主题，这里，不探讨农业破产者问题。
　　2．大量的承受家庭经济压力的城市下岗产业工人与传统职工
　　由于经济体制、运行机制和管理竞争问题，内地城市国有企业大面积破产、停产与人员精简，大量的产业工人与传统职工在失业后需要寻找出路。
　　3．一地鸡毛的城市待业青年
　　这是一个日趋难堪的部落。主要由两类人员构成，一是城市居民的直系后代，二是来自农村的通过国家考试选拔录取的大中专毕业生。
　　这三大阶层的组成成员，应该是经济发达地区主要的人流量和企业的三种社会人力资源的总和，限于个人时间与职能问题，本文缺乏具体的数据。本文只从其性质、社会和个人角度适当进行简单展开。
　　随着中国进入老龄化社会，但愿我们的就业促进问题果真能纳入国策。近来，《就业促进法》开始向全社会征求意见，我更希望国家早日出台《反垄断法》。
　　从商业的眼光看，对制造型企业而言，这三类人群是一个可以肆意购买使用，也是最为廉价顺从的人力资源，是实施低成本战略的最佳控制点；对于社会服务型企业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人流量，是这类企业可以任意调升出售价格的最优质买家。因此，如果强调商业特征，广东及相应区域的企业获利与地区经济崛起的原因只能说明一个深刻的经济社会性质：这是一种掠夺式经济，首先是生产对彻底地剥削这三类员工，其次是市场运作与税收收入上享有国家减免等政策优惠，最后才是便利的区域地理与资源优势。
　　可以试着举例，前者，我们可以关注广东众多大、中型企业的成长与竞争之路，也可以观察一些小公司，甚至是作坊与个体饮食店，它们是如何使用打工仔的；后者，这里不必谈论广东交通运输企业的高额利润，看看最落后的省区，目前都是些什么企业在谋取巨额暴利？我们会惊愕地发现，这类企业不需要通过优化管理来实现市场与服务职能就可以“大赚特赚”地赢利时，就可以理解人流经济的巨大贡献力量。
　　从这个普通的一般角度出发，假如我们能够超越生意人的眼光局限，从企业战略发展的层面看待，我们可以提出这样的设问：
　　当农村社会经济进一步改善之后，广东企业还可以实施低成本战略吗？
　　当国内地区间的产业结构和收入水平趋于合理之后，广东企业还能够留住具有一定技能与管理能力的人才吗？
　　当人流不再具有区位性和季节性特征之后，一些相关服务型企业将何去何从？
　　
　　二、宏观政策与地方政府
" [) R; A* i) r$ G4 |; ]　　限于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是否有广东特色，本文此处一并不作深入探讨。
　　我这里只谈跨省的几点个人建议性想法。
　　1．根据地区优势结构性调整产业布局7 `6 @6 A: `% f7 m6 _! B
　　从社会结构化管理的角度考虑，一个区域经济发展的产业结构中，某个行业应该有3-5家规模相当的企业竞争者，但不宜太多；同时，作为我国特色，政府应该从宏观政策上调节产业投资流向，投资者应该有战略决策能力来根据地区条件投资建立相应企业，至少有如下几点需要重视：一是利于企业竞争者清理与减少渠道和配送消耗，二是就地解决社会就业与人力资源问题，三是减少人流扎堆带来的公共管理成本剧增和降低人们的交通消耗，四是利于保障民生与促进社会稳定等。
　　2．人流经济与相关服务型企业
　　我始终以为，因产业结构与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造成的人流问题，尽管给国家、地区和相应企业带来了巨额收入，但并未带来社会总体价值的增长；且对人流成员而言，更是将其个人所得强制地重新掠夺了一次，这主要体现在打工仔春节回家探亲，对于远道求职者则是需要预先支付这部分费用。
　　就这个暂时改变不了的现实问题，赘述一点，我们希望政府敦促相关交通运输与服务型企业应该就服务功能与内容上加以提升，提供增值与相关延伸服务。当然，这对于相关企业来说，未必不是创制品牌的较好方向与市场策划点。
　　3．建立、健全外来工保障体系
　　从民生角度出发，希望政府出面干预相关企业或由政府出资，为外来工建立社会保障体系，这也对广东经济保持稳定的高速发展起到基本的人力保障作用。　　三、广东的产业特征和企业现实
　　这是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前面我有讲到广东产业结构的特征，这实际上也是大家众所周知的现实：广东是加工制造型企业的集散地。
　　1．广东的区域产业结构与特征
　　这个问题，只是简单介绍。
　　目前广东主要集中的几大制造业板块，大致分布于珠三角及其周边地区，包括家电、陶瓷、家具、纺织与服饰、工艺玩具等。但高科技、高附加值的企业较少，集中化程度不高；第三产业以上能力型企业较少，大多数中介机构诚信与实力不够。
　　2．企业利益之争
( ]* I0 T$ k; {& D% t6 f　　由于过度商业化，企业谋求利益的竞争方式和手段，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具有明确的利益目的，且为了实现这种目的而不计手段、不考虑社会效应。但总结来看，无外乎两种基本方式：一是压低成本与抢占市场，在一定时期，一般是一种合法的竞争，但也不乏非法行为；二是寻求资源与营建官方关系，这类手法在今天的广东和内地省份都具有突破性利益诉求的巨大意义，包括合法与非法两种竞争可能。
　　在此，可以试举例。前者此处不需赘述。举后者即可窥见一斑，目前，广东人才市场中经常看见一些企业招聘高管与财务副总（或财务总监）时，往往要求求职者具有政府关系、银行关系与特定的公关能力。
　　另外补充一点，广东发达城市形成的产业链条中，工业与商业的规模化程度均很高，这是可取的。但我们的投资者很容易进入一些相关行业，首先是门槛和行业梯次较低。仅就生产假冒伪劣产品而言，基本上我们可以在很多市场买到从该产品的基本配件、外包装和各类品牌标识、合格证与说明书之类全套构件，则小作坊生产者只要定量采购、或要求送货上门，即可在城乡结合地区租赁便宜的农民产房，招用数名廉价民工即可加工组装了，然后生产者开始跑市场即可形成企业运营模式。
　　3．价格之争
　　由于本文第四点要讨论“产品与服务的品质问题”，此处仅仅谈论企业对相关产品的定价结构问题。当一家管理规范的大中型品牌企业在市场中需要考虑同许多不知名的企业产品竞争的时候，大家一定不要以为强势品牌一定会赢。这不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而是一个存在了很多年的客观现实。这是一个能说明很多深层次道理的严重问题。
　　为什么很多企业越规范，往往越经不住市场竞争的考验？更经不起社会调整的管治？从价格上，即便是格兰仕微波炉已经全面推进了双低战略，但仍旧有不知名的小企业能够产出售价比它更低的产品。如果格兰仕不考虑未来发展问题需要“歼灭”竞争者的话，从纯商业化角度算账，它是无法制定比这一小品牌更低的价格的。
　　排除偷逃税与人力成本问题，这说明，规范型企业在当前的市场中，有时候出现薄利多销，甚至是亏损，也都是有可能的。
　　4．原材料与产品的进出口% u1 m# |: [# {! [: I  \
　　广东绝大多数企业和国际市场都具有明显的关联度，这表现在几个行业都是如此。从原材料的进口和成品的外贸出口，几乎离不得国际市场，近几年，这个问题日趋放大，一是原材料与能源的短缺带来出口国价格的攀升，二是相应进口国设置一定的关税、品质、知识产权与安全等相关的外贸壁垒。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相关国家或地区性组织“打一个喷嚏”，我们的企业就要“抖三抖”！
　　当然，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还是和我们的产业布局与企业结构不合理有明显的关联，另外也和我们的人力成本有联系。目前，人力成本尚不严重，一旦人力采购与使用成本提高，则更加加剧了广东产业发展的困境程度！
　　5．商业化的资源浪费与亟需产业转型的企业现状
　　改革开放后，国民经济取得巨大进步，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资源的浪费问题上，是可以用“触目惊心”来严厉批评广东某些区域经济的组成部分的。当然，内地也不能幸免。
　　由于本文谈及的问题所涉及的方方面面本身是相互影响的，这里也只就几个一般的方面稍作展开。
　　（1）制造型企业6 f% l+ N' g  {& K  H$ ~
　　广东区域经济发展具有明显的参照意义，是因为规模经济首先就具有产业高度集中的特征，比如陶瓷业，在佛山如果您做相关营销与采购，下车后，走街过程中一路看去，我们可以发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陶瓷经销商和陶瓷城，再往里走，就可以发现众多品牌各异的厂商，当然其中也有很多只是做贴牌或附件的供应商。
　　（2）商业地产
　　商业地产，在广东曾经一度成为地产商们和其他行业企业进行多元扩张时，为抢占高端市场和寻找稳定与增长的收入链，所积极竞争的大型投资项目。一般来说，商业地产的土建和装修都是恪尽奢华的（这里暂不评价商业地产在设计上普遍存在的能源浪费现象）。
　　我认为商业地产在广东一级与二级市场已经完全饱和，甚至超过了市场的真正需求现实，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我们可以从2005年初国家开始注意与调整商业地产投资领域找到官方依据，也可以从东莞当时的商业地产现状看到这个领域的重复建设和无序竞争到了何等程度。在广州这个现象也具有普遍性，我们从商业地产运营商不断策划新的招租方案和大量的空置现象，看出问题的严重性。当然，上面提到的陶瓷城也是一种商业地产；遗憾的是，现在广东一、二级市场仍旧还有一些地产商和其他行业企业在投资这些项目。
　　四、社会道德与社会责任
　　珠三角制造业的高度发达与城市化（包括小城镇建设）进程几乎是同步的，今天我们在宽阔的公路上看见的风光旖旎的珠三角风景全系人工加工而成，或者也可以说，这是过度商业化的风景线与标识。目前看来，内陆省份也是复制了广东商业风景的全套制作过程的。
1．环保现实
　　有两个令很多外国人和内地来粤人士很惊奇的现象，一是“两抢”问题与大街小巷张贴的“警察告示”，二是四处可见的“龙须沟”。当然，还有包括“牛皮藓”之类的假证与夜总会广告单，但不可否认地说，我们也可以举出内地诸多类似的表现。甚至，我们还可以得出一个令身为广东居民的我偶尔也感觉沾沾自喜的看法，广东张贴与悬挂的“警察告示”尽管让良民深感不适，但起到震慑违法犯罪者与提高民众警惕心的基本社会功能，从犯罪社会学的角度出发，在经济分布不均衡与收入不对等条件下，我觉得，这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这一点，目前还是值得内地警方和城管部门予以学习和复制，毕竟我们无需为了城市的面子工程而放松了影响人民的公共安全问题。（扯远了，呵呵。）
　　但是，当我们深入到不同产业密集的地区、街道和乡村，就会深刻感受到工业化对这个区域的自然环境带来的沉重戕害。
　　比如佛山，是家居用品和陶瓷的生产与集散地，如果我们刻意地从奢华的厂区或展厅门口转向厂区或展厅的后面，几乎每条河流与沟壑都流淌着经济繁荣的污水……在深圳、南海与广州等地，很多所谓的高新电子厂商，在相应区域成堆地进口或走私洋电子（电脑与配件、手机与配件、电池和各种主板等），加上大量原来被淘汰的废弃电子产品，这类电子垃圾如何降解……
　　可以说，广东经济的繁荣和日益高耸的钢筋水泥的高楼森林一样，是建立在一个难以再生，甚至是不可再生的土地之上。我们不由会产生一个疑问：
　　当广东整体经济结构和产业转型之后，一些既有的工业园区和房地产将如何处置？
　　那些闲置或空置出租屋和商业楼群的食利者们将如何谋生？
　　更何况是，那些将现金基本上都投放在生产与流通领域的企业老板，遭遇政策性和区域经济危机时，还有获得及时变现的良机吗？
　　 2．产品与服务的品质
　　（这个问题具有普遍性，此文略）
3．员工基本待遇与保障
　　不深入探讨，只简要谈谈。在广东，除大型企业外，一般企业对员工都是没有劳动法规所规定的基本待遇与保障的，比如社保之类，很多企业甚至同普通员工并不签订书面劳动合同；另外，一些大型企业在每年旺季前通过招收季节性临时工方式，来避免履行基本待遇与保障。
　　所以，由于广东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外来工的艰辛奉献，随着经济的进步，广东企业今后在人力成本预算与支出上一定会有价格提升的风险。
4．社会责任感
　　在简要文末谈论这个问题，是具有一定目的的。因为，笔者认为，社会责任感不仅是中国企业与企业家的价值观与使命感的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更主要是随着政治经济体制的日臻完善，今后企业家和管理者一定会面临企业、政府与社会关系均衡发展的问题，“和谐”还只是其基本目的，而企业的社会责任行为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企业、政府与社会关系的行为载体。
　　就目前看来，过度商业化不仅没有改善这个问题，反而在深层次上还有所加剧。当然我曾说过：“人有善恶两面，却无往不在结构中。结构善，则人善；结构恶，则人恶。结构不合理，自然善恶难辨。”
企业与企业家如果缺失社会责任感，因为企业价值观与竞争手段上的过度商业化，广东大多数企业老板与管理者都不能称其为“企业家”，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仅仅只是将做好企业当成一门生意。这样的比例数有多大？限于本文并非官方性质，缺乏足够经费进行全面采访，我只是就自己所见过的几百位大、中、小型企业老板和众多的企业管理者抽象而成，就我所考察的人员而言，应该具有100%的说服力。
正因为如此，则于企业在国内市场竞争中不利于营造良好的行业竞争氛围与整合行业资源，难以铸造和形成核心竞争力，也不利于优化管理结构，进而难以让企业长盛不衰，更难以带来行业整体水平的提升和真正为最终用户谋利等；在国际市场竞争中，也不断通过成本与价格的挤压，无法形成国际竞争优势。
　　这是广东，乃至国内企业今后塑造世界品牌最为首当其冲的企业人的价值取向。
　　同时，从一定意义上讲，企业作为社会的基本经济单元，学习与保持规范化运营是建设规范化社会结构的重要基础与组成部分之一。
笔者最后解释“经济社会”和“社会经济”的差别，尽管这是社会学的名词，我以为这只是理论上从某个角度理解社会与经济的关系。如果从社会的角度去看待经济，则为“社会经济”；如果从经济的角度看待社会，则为“经济社会”。无所谓外延的大与小，其实都是人们理解社会的一种方式而已。那么，这里我所谈到的经济社会危机，同样也具有这样的双重内涵。
　　从社会属性考虑，过度商业化，必定会建立一个高度利己的竞争格局，“利己”的行为多表现为两种方式：一是争夺份额（假定这个市场的份额已经全部被计算了），一块蛋糕你分多点，则对手少分点，这是积极的；二是毁坏份额，意思类似于“反正老子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这是极端消极的。
　　进一步地说，当这个区域进入到需要全面产业转型的时候，“资本运营”和“多元化发展”，企业的这两种选择都不再具有最核心的价值与发展意义，有时候连适用企业标准化管理工具也是如此，因为在这一特定时期，容易给企业滋生不可测的风险，甚至是带来致命的危机。
　　综上所述，从全社会经济主体相互联系与政府治理的角度出发，这必然导致一种趋势经济运营模式的诞生。至于是一种什么样的“趋势经济运营模式”，限于个人水平、能力与意识限制，我这里不做表达，只做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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