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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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住在一个小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周围的村子最近的也有15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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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6 @# o3 v# \6 X  y每天，我都要起得很早，挑着豆腐，到周围的村子去叫卖，因为的豆腐做得还不错，周围的人也都熟了，所以通常很早就能回家，再准备第二天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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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父母死得早，没有兄弟姐妹帮我的忙，26岁的人了，还是孓然一身，整天的劳累让我看上去很瘦，儿时的伙伴张成来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豆腐西施。听说西施是女人呢，怎么能这样叫我？好像我们有个族人，就曾经是个豆腐西施，据说是个老处女，我也是隐约听母亲说过，是父亲的一个姑姑。说起来，我们家做豆腐，也算是家传的。这样称呼我，令我有些不平，但没有办法。日子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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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 i) @6 J1 \最近总是做梦，梦到我死去的母亲，她说：“儿啊！你都这么大了，也没娶上媳妇，娘对不起你啊。”然后就是满脸的泪，醒来我就既难过，又惊恐。而往往在这时，我就听到鸟鸣声，那是一种叫声很难听的鸟，呕呀啁喳，不知道有什么伤心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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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就有点精神恍惚，墙上会出现两滴长长的泪，我盯着那两滴泪，心里就疑疑惑惑的。一个不小心，手就被墙上的钉子刮破了。血，滴到地上，沾到墙上，溅到那盛满了豆子的麻袋上，甚至，我做豆腐用的“过床”上，也有隐约的血迹。

3 K( E5 E+ _6 b8 A: x" ~' H/ w5 k" J费了好大的劲，总是擦不掉，那血迹，就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
第一章 脸
" s- L; g# W' k我不是一个很大胆的人，所以纵然豆腐没有卖完，但是看看天快黑了，我还是要早早回家，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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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5 ^+ p  M- H' o& p6 n今天也卖得很快，但是走到横梁村的村头，李嫂子叫住了我，问我还有吗？我说还剩了一块，她让我跟她到她家，我去了，发现她桌子上摆着菜，好像有客人要来吃饭。李嫂子是个寡妇，只带着一个小姑娘，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这天孩子却没在，我打趣她：

/ a( @4 \- r. r8 I“李嫂子，请客呢？”

“请什么客！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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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为意，李嫂子到也是个爽快人，拿出了酒，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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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兄弟，在嫂子这里吃饭吧。吃过饭你再回家。”

我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有点莫测高深的感觉，我盯着她看，想弄明白她的意思。

% l: \4 H  n! [* Z9 L( e6 S5 \8 @李嫂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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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4 u- q: {4 I3 `, y. d9 N“看什么？怕我会吃掉你？”

我有点脸红了，不太习惯她开的玩笑。罗里罗嗦的说了些话，大致是无功不受禄的意思。到头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清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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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子倒不客气，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后添酒布菜，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顿饭吃的天色已晚，我听出李嫂子是打算为我做媒，但女方是谁，她没有说。没有说我也不能问，来日方长，所以吃完饭，谢过李嫂子,我赶紧告辞。当然，还记得把那块豆腐给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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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横梁村，红日早已西坠，山坡上有了些淡淡浓浓的暮气，我有点紧张起来。这十五里山路，杂草丛生，想起来都怕。

9 a7 j# ?0 O. ?$ ~# K% X走了一程，身上出汗了，酒劲也过去了，拿出李嫂子给我装的水，痛快地喝了一顿，挑着担子走得飞快。

+ Q  @: n  s  k; S2 w) ]$ S暮气渐渐的浓了，天很快的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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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8 J3 [/ v7 @田野里似乎连一只鸟都没有，我倍感孤独，母亲在我梦中的面容渐渐的浮到眼前，我的心扑扑通通直跳。

; N- O! s# T7 E( j# u* g$ |就在这时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我没敢回头。快点走，背后的脚步声就大，速度也加快。我停下来，突然回过头，背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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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都是浅黄的杂草，微风吹过，刷拉拉的响着。

我想起小时候听大人讲的故事，故事里总是说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会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看来我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于是我转过身，继续走我的路。

走不了多远，那脚步声又开始了，而且我分明听到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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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我不敢回头了，加紧赶路，离村子不过四五里地了，要过一条小河，河水很大，中间就摆放着几块巨石，供人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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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分明看到水里，就在我的后面有个黑乎乎的影子，离我如此之近，让我大吃一惊！想喊，却喊不出来。到河对岸，我猛然转身，肩膀上的扁担跟着打了一个旋，可是身后还是空空如也！

浑身已经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我干脆坐下来，拿出火，要点上一枝烟，可是手哆哆嗦嗦的，根本不听使唤。

看看左右山道，没有一个人，我又疑惑了，不知道是自己的心魔还是外界的幻影。好不容易取出火来，却分明又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我惊恐万状，使劲盯着来时的路，发现一个人越走越近。

7 X. X1 W6 ^* u/ s; |8 @我把扁担握在手里，那人过了河，来到我身边，看着他的脸，没什么异常，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笑。

3 X7 D5 D/ S( R* t( Y0 C从他的怀里取出烟，似乎要跟我借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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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0 h+ ?" n+ F$ e8 ^% k  B不管怎么说，见到一个人，我还是很高兴，尽管这是个陌生人。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我点着火，凑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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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Z% R: W; w9 A我说：“刚才吓死我了！总觉得有鬼在跟踪我！”

+ W+ g( E# T3 G# Q0 U; Y那人也笑了，笑的很诡异。

他突然抹了一下脸，脸就一下子变了！变得又窄又长，而且，而且，还发着绿光！

窄脸鬼！这是个窄脸鬼！

3 |7 N. j3 K! O; P7 v0 o2 `我转身就逃，手里只握着扁担。跑出很远，还能听到窄脸鬼的笑声。就象夜里我听到的鸟叫，呕呀啁喳。

我逃跑起来又好像浑身是劲，慌不择路，不知奔跑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突然发现前面一处茅屋，而茅屋里还透出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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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4 r4 {5 l" L; x一路狂奔到茅屋前，门也没敲就直接推开门奔了进去！里面四个人正在打牌，见我进去，他们一起看着我。

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嘴里只是喊：“有鬼！有鬼！窄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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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e7 X/ X, a4 P没想到那四个人哈哈大笑，面对着我的那个人把脸一抹，情况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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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s. ~6 m9 x4 T9 i灯光一下子昏暗了，我再看那四个人，竟然清一色是窄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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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 t' o" W; s: m( M0 h$ l我一下子昏倒在地上。
第二章 耳
朝阳初上的时候，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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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Q; M1 u3 c抹一抹眼睛，看看自己，竟然睡在村西头的祖坟里！四周四棵柏树围成一个正方形。而我，正趴在一个荒坟头上。等我的意识慢慢苏醒了，我突然想起昨夜的窄脸鬼！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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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 A( y- p) D我四周打量一下，没有什么茅屋，也没有桌子，没有灯。真的是一个梦？

. s2 N/ ~* C0 h8 H' W3 c我发现我的豆腐筛子不见了，手里只有扁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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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V4 Z2 v5 N$ e% C! D0 o3 r1 |走出坟地，蓦然发现地上有一张扑克牌，背面向上，只有淡淡的花纹。我记得昨晚的窄脸鬼是在打扑克牌来着。

  t$ S( p% c5 j3 f$ c! E我捡起来，没有异常，拿在手里的感觉很实在。我翻过来，看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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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看错了，仔细看看，是的，没错，正面是一只耳朵！

那只耳朵太逼真了！是人的一只右耳！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耳，耳朵还在，可是那太像我的了！

我吓得大叫一声，把扑克扔在地下，跑开了。跑出一段路，回过头看看，扑克还在。我决定去找豆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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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Q8 L( f! U, |) Q太阳升起来了，一切又开始变得自然，浓重的阴气没了，我只是感到饥渴。

0 g6 |. P* s; B( ~5 F( q9 r& I+ P/ W沿着来路，我向回走去，周围有了人，人们开始到田地里劳动。张成来挑着水桶，到菜地里去了，我还听他唱着小曲。

7 N: c: q) A- i! ]6 t& j我终于来到小溪边，看见了！我的豆腐筛子！确实在那里！我蹲下来，看到我的那个火机，那是昨晚我给人点烟的时候留在那里的！ 清幽小筑( li_lix)

春春

一霎时，昨晚的那场景象又开始在我脑子里翻腾。收拾好筛子，我就往回跑。

又经过那片坟地了，我下意识的往那里一看，扑克牌还在，我叫着张成来，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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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9 N6 [* U张成来取笑我：

6 t0 B" W& `$ |' `  f8 V“豆腐西施！才回来？晚上住在哪个狐狸精那里？”

我怕没心情听他说笑，央求他和我一起到坟地看看。

% L3 C/ E, J- [- G$ v张成来很够哥们，尽管他给我起了个外号。听我一说，他还是放下水桶,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 j0 z  G7 q+ s( {- i" l( |* J扑克牌背面朝上，还是那样。感觉还是那一张。

他看到了，过去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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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掉了一张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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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T. [/ z& H. h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大叫，然而出乎意料的，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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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张什么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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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S, r3 X% t- ~* v5 @4 b“黑桃Q。”

啊？我不敢相信，瞄了一眼，没错，是一张黑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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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来，仔细看着，没有任何异样，就是一张普通的黑桃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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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3 m4 r+ U/ }虽然满腹狐疑，可是我不敢说，我总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幻觉。我要是说出来，张成来一定不相信，还会满村里去广播，说不定还添油加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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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沉重地回到家，吃了点饭。今天就不用卖豆腐了。

" N. }% S8 G; X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耳朵开始痒了。我摸摸，有点发热。没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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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7 t# S- M. F在院子里站着，门前有人走过，还跟我打招呼：

“冯宜，怎么没出去卖豆腐？你这豆腐西施的名号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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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j* l( b! f3 h: K; p" X我嗫喏着，笑得有点苦涩。

/ T( N: \# P; b; f' n0 d' _这时候我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好像是一个人在单脚跳。发出“嘭嘭”的响声。可是我才从厨房出来，怎么会有人呢？

- j3 b7 C5 Q& m* D进去一看，的确没人，动静没了。

可我仔细一看，不对呀！那一口袋豆子本来是靠东墙站着的，现在靠西墙了。

屋里还有淡淡的尘土，就好像是豆子自己跳过去了一样。提起来，放回原处。确信没有什么异常了，我又来到院子里。

收拾了一阵，自己觉得满意了，这时候秋阳高照，暖洋洋的，我想睡个觉了，毕竟昨夜这一番折腾，惊恐疲劳交加，人已经很累了。

! @- C8 n# \9 c: s5 I# s( d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听到“嘭嘭”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睁开眼，屋里的光线并不暗，揉了揉眼睛，觉得耳朵有点疼，好像是侧着睡压着耳朵了。我坐起来，发现枕头上有点血迹。

; v8 u5 v/ M! @- J9 [3 C) C摸摸耳朵，好好的。我赶紧去照镜子。

# X1 _( d4 s8 R. X3 n* T' R镜子里的耳朵没有一丝异样！那这血迹从何而来？看上去分明是才流的，还未凝固呢。我把枕巾拿起来，放到脸盆里，打算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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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1 o. a! h: q- P# _0 {来到厨房准备打水，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那一口袋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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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到了西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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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 J, u# n9 X% R  x% i( n我一下子就惊呆了。

% R) Y% b- V. q9 v就算是闹鬼，可是现在是白天呀！我没再去理会它，让那口袋豆子靠在西墙上好了。

+ \! b/ J: C7 I7 J1 k+ z我就去洗枕巾，脸盆里水满了，我开始搓那点血迹，脸盆里慢慢变红了，越来越红，就好像大块凝固的血慢慢的溶了。最后满脸盆的水都成了深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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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3 }' {; d# G我把水倒了，再倒上一盆，水还是那样，开始时浅浅的红色，慢慢变深，最后成了深红色！拿起枕巾一看，上面的那一丝血迹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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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M6 Q0 O( u8 z0 r9 o; {. J) R我不敢洗了！用水浇着冲了冲，晾到衣杆上。枕巾上的水滴滴嗒嗒的，滴到地上，竟然不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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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w1 S* b' z7 I: E5 q奇怪的是，那盆水倒到地上，就完全是清水，一点也没有红色的感觉。

很快，枕巾就干了，上面的红色竟然没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豆子口袋，也就静静的靠在西墙上了。我认可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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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_; s  b$ u  E8 [说来也怪，以后那口袋也没有挪动过
第三章 眉
我最近老是疑疑惑惑的，耳朵里经常会听到什么声音，有时候眼前会出现窄脸人的样子，做什么都没精神，张成来来找我玩，说我脸上黄黄的，没有血色，他还打趣我，说我准是遇到美画皮了。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今天他又来了，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会，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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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7 @3 m% {' z: \: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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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朵！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像个女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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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惊肉跳，赶忙照镜子，没什么啊！在我看来还是那样。再说，我好像从小到大，没有认真关注过我的耳朵，也实在想不起来以前是什么样子。

我又去过几次横梁村，李嫂子见了我还是很热情，有一次还要我吃饭，但是我谢绝了，我不想太晚回去，那一次经历让我害怕了，虽然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那是经历还是梦境。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李嫂子也没有再提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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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好像还是老样子。

这天回来的比较早，毕竟天越来越短，也有点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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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1 v! p) {7 x7 C, `) r回到家，门口有个货郎在叫卖，这个货郎我也认识，说起来是本家，叫冯建尧。

见我回来，他跟我打招呼。我让他回家喝水，他把头摇成货郎鼓。我笑了笑，就走进家门。

- F! N: j* l3 Z在家里忙了很长时间，突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冯建尧走了进来。

“老弟！什么时候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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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是在打趣我，没理他茬，想给他倒杯水，也被他止住。

6 s7 O) T4 k, Q4 [2 g5 W- ^) O- }, I“我来拿钱。天也不早，拿了钱我就走。”

“什么钱？”我很奇怪。没记得跟他买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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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w8 U0 ]1 r; i% h/ B“就是刚才买的头绳和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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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r1 I+ {& g; a' w1 L“我没买呀！”我很奇怪。

, C+ F0 |' o5 J% l5 \- G“不是你买的，是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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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R' S) A3 W5 ]6 ~! |他的话把我弄糊涂了，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哪来的什么“弟妹”？

8 N# p: j, j+ M9 w$ P“怎么？老弟？钱虽不多，可是弟妹说马上给送出来的。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所以进来看看。”他有点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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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z3 u+ o) c$ Q“什么时候跟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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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5 a) Z+ Z9 E3 B“你回来以后不久呀。弟妹出去说要买头绳和胭脂，我就给她了，弟妹蛮漂亮的呢！老弟你艳福不浅呢！”
2 u) a9 K; u9 h# ~8 [5 M
' l( {+ J' A0 S+ l我的背上升起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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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进了我家？”我觉得他一定看错了，我宁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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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3 `& D+ u7 d* R“是呀，我一直都在你门前。”

: @. R+ u- X+ U3 T9 v/ n; t/ \“那我们一起找找吧！”我都不敢自己走，站在原地，挪不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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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N  k( P" n- [$ g5 \: _冯建尧觉得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弟妹的卧室，我怎么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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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q- n+ N% J, Z1 U7 N2 H6 w7 m: |我拉着他，说实话是抓着他，好让自己有点力气。院子里没有什么，我只有三间堂屋，一间厨房，我刚才一直在堂屋里，所以我们先来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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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豆子口袋还在那里，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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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做豆腐用的“过床”上，缠着红头绳！胭脂盒打开了，静静地放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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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9 p9 H! S2 U- |( J那“过床”呈“H”型，两侧是两根长长的方木，中间是一块横板，板上到处都是眼，可以漏水，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今天见了它，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 e+ Q" C: L' }" d- |红头绳连在H型顶端的两根方木上，中间的板上，画了两道弯弯的眉毛！

) A) A; D3 M5 S) V3 l1 @) E  Q那两道柳眉画的简直美极了！一看就知道是美女的眉毛，虽然我对女人没研究，可是凭着26岁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觉，我认定那一定是一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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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o% v* j: M# ~冯建尧觉得我在发抖，他倒笑了：

“老弟！弟妹倒是喜欢玩呢！你怎么不叫她出来？呵呵。”

0 g- O* m% B4 H/ M3 p3 n( Z我惊恐莫名，说不出话。盯着那眉毛，总感觉她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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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给冯建尧取了钱，跟他一起出去，到张成来家去。说实在的，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张成来见我还在发抖，脸上大概没有血色，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倒了杯水。

: i% D1 K2 D. j8 H) b( D! Y  Z% V5 p1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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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0 J5 p  O, ^  k0 I1 n" c3 ^, N我一言不发，拉着张成来到我家去，直奔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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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7 i# b6 ^; @: J$ n. |没有什么变化。“过床”上头绳还在，眉毛犹新。

. Q' [0 f: g& O) E* I0 j“你这家伙！想女人想疯了吧！”张成来竟然哈哈大笑。

3 R# @# f& c/ O5 @  u- s4 A7 A  B我把头绳取下，缠好，把胭脂盒盖上，找了块抹布，拼命的擦眉毛，张成来也一声不吭，帮着我扶着“过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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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央求张成来睡在我家，这小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看得出我内心深处的恐怖，就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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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8 c2 |! P' J3 n% r8 G. W晚上我们喝了点酒，说起儿时的故事，成来说得眉飞色舞，我也渐渐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慢慢的，两个人舌头也发直，说话也不成个，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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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曙光初透，我先醒来，感觉耳朵还是有点痒痒的。我看看头绳，昨晚放在柜子上的，现在竟然已经不见了！而那盒胭脂，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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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F% M+ x% Q) k/ w下床来，听成来鼾声还在大作。去看我们昨晚吃饭的碗筷，也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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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N2 B, Z7 m4 L我赶紧喊醒了成来，这小子睡眼惺忪的，跟着我来到厨房，我担心的事情又发生了：头绳还是和昨天一样，缠在那里，昨天擦掉的眉毛，竟然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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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连成来也了解了我的意思，他好像一下子睡醒：“不是你弄的？”

我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我凝视着角落里的酒瓶，那是我和成来昨晚喝酒的酒瓶。
5 R+ ~  o9 d$ m0 ]. Q( R第四章 目
8 C3 F& y# R0 a我把最近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成来，他也表情严肃，不再开玩笑了。虽然这小子是我们村有名的憨大胆，可是我说的事情的确不可思议。

8 B! ~5 G; Y5 }他又认真的看着我的耳朵，不是一般的看，好像是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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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宜，你的耳朵真的变了！原来我发现只是右耳朵有些不对劲，像是个女人的耳朵，可是现在你看，连左耳朵也变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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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 s$ H! W1 d我照着镜子，觉得这张脸又熟悉又陌生。可是耳朵，真的有什么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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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来也凝视着镜子里的我，说：“你够秀气的！我怎么原来就没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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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6 D1 ]- I, E/ S6 x0 R" F& }是吗？我也严肃的凝视着那张脸，那张脸也严肃的凝视着我，脸有点长，耳朵的轮廓很柔滑，连我自己都觉得像一个女人的。可是男人的耳朵和女人的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我以前从来没有细心的观察过，不光是我的，甚至别人的。

. Q5 z0 i: o$ E6 h6 {$ H我的眉毛也不是那种浓眉，有点弯弯的，好像被人描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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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 f) q0 U% U% Y5 B1 b- s我们在镜子里互相凝视着。

织羽

而那男孩，也像是经历了一次重重的撞击，失魂落魄，成了痴呆儿。

+ U" B2 }8 R5 b8 }7 ^4 L/ E事后孩子们的父母发现，口袋上有男孩的血，男孩在换牙，可能是有一次把血抹在了口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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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7 l+ P1 h8 [+ ?- x洞房里听故事的孩子们都大睁着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就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了，有的孩子则央求自己的叔叔姑姑带着自己回家。

我也听得入了迷。这故事的中心是血！

我想起有一天我的手被刮破了，血迹沾到口袋上、墙上、“过床”上。

# y& R" u) H' V% p9 L而一系列的事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2 ?& _3 H& s9 c" e2 s! Z血！

这是一切的起源？或者是超自然的力量？

6 ]1 x3 k, |' U对这一点我不能承认，我以前多少次的出血，好像也没引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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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还有别的因素，我未知的因素！

笑兰看我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我累了，温柔的对着我笑，她的笑，对我是个莫大的安抚。我宁静了，拿香烟和瓜果。

都散去了，我的身体感觉疲惫不堪。我起身关上房门，今夜属于我和笑兰。

+ e, {  X  |! B( s- u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又开始躁动了。

我还是没有勇气向笑兰说明以前的一切，无论如何，眼前的洞房花烛，不能笼罩着阴森森的气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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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兰则向我说起我们结识的前因后果，是的，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很复杂吗？

笑兰看着我，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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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8 ^- {7 r3 r$ h“你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做豆腐？”

是，我记得在李嫂子家里问过她，当时她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 y4 {- B1 j* ^3 _( b* Y$ e6 V“我的妈妈就是做豆腐的。我的外婆生下我妈妈就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 Q4 G  e# z2 \9 P* y, e9 [3 c* g) W“我的妈妈是寄养的，从小她就知道。她很吃苦，但是在我十岁的那年，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治而去了。”笑兰的眼里含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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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d% d2 V% S) U( I+ w( ]我的眼圈也红了，我理解她的感受。我把她揽在怀里。

“我一直跟着哥哥嫂子，后来，后来，有很多人给我说媒。”笑兰的脸羞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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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正一正身，继续向我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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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p% @7 Y: @) g“可是有一天，外婆给我托梦，说我不要轻易答应任何一个，她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7 `$ [" O2 H1 g1 c% u5 e7 J看我不相信，她继续：“你觉得我既然没见过外婆，怎么会能确定是吗？”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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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G; }5 q; [* O  M* M5 v“因为我长得特别象她，我一看她梦中的形象我就能够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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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那外婆是怎么安排的呢？

“外婆告诉我，她会让我姐给我提亲的。那个人，长的和我差不多。”外婆是这样说的。她姐，就是李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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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姐来了，她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有人给她托了个梦，让她把我许配给冯宜。”

/ b+ `7 s: E$ |, e笑兰温柔的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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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O0 w/ n7 T# I& y6 t“可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呢。我姐说就是来卖豆腐的那个小伙子，我也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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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就特别中意外婆的安排。”笑兰说着，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可是她的外婆，为什么看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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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兰也不能给我解答。她只知道，她的外婆死得很早，死了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 d' ^4 e3 B) j室外北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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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风，我们都突然长大了，笑兰依偎在我的怀里，看得出，她非常满意。

而我的身体，好像又开始躁动了。

$ m4 K. O3 g" x' O第二天，我们都起得很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0 L; Y- H, b4 \& X5 X& k我起身打量着院子，干干净净的，显然被人收拾过了，人来人去的痕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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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o0 r5 S% T5 l1 ?% {6 F( H我摇了摇头，苦笑着。到了厨房，墙上出现了一张笑脸！

那像是我的脸，也像是笑兰的脸。可是都不是。我正要去擦，那张脸隐去了。

; j$ D/ e8 q3 K# K6 k笑兰随后走了进来，我们要先吃早饭，然后请本村的几个长辈吃饭，下午还要去祖坟祭奠一番，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看看儿媳妇。

2 L% r  z+ [, K. r/ l  Z吃过饭，我的身体又开始躁动了。血液在里面奔腾，我觉得自己在长大，真是不可思议！

4 J. k2 o2 p" j. A但是每躁动一次，我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增长一分。我宁可相信是老天助我。

) u% j: m8 q" a( s! r/ P2 G吃过早饭，我们先来到成来家，去请张奶奶。

1 e2 R  y7 {) f% l7 L奶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们，准确地说，是看着笑兰。

她的表情！我又看到了！我曾经见过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 m9 i% t0 G: _第十章 心
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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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Z: L3 l6 A+ h. Z4 x我和笑兰对视了一眼，听奶奶讲故事。奶奶的牙齿还好，我们听来感觉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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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奶奶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故事。周围很宁静，只有奶奶那略显沙哑的声音。

很久以前了，有一个小女孩，长到十五岁上没了爹娘，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这女孩出落得一表人才，长长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会说话，鼻梁略显扁平，但是配在她的脸上人人还是觉得瑕不掩玉（我和笑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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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子手可真巧，做一手好豆腐，周围邻里谁人不夸？（我和笑兰又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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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t3 P. b# W- C- l为了小的时候裹脚的事跟爹娘大闹一通，后来要扎耳朵眼了，她又不愿意，说不喜欢戴耳环，挂项链的。爹妈不同意，硬找人来给穿，穿了一下，还没有透呢，就让她挣扎着跑了。我记得呢，流了很多的血。真是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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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啊，我才嫁给成来他爷爷，我们年龄相差不大。经常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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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s* q2 X9 o7 X$ ^8 Z她呢，整天做豆腐，做了豆腐，让他的哥哥挑着出去卖。闲下来的时候就在家里绣个枕头套、荷包什么的，周围的小伙子都仰慕她，可是她对谁都是冷冷的。

村里有个出名败家子，从小失于教育，但是人是那种鬼灵精，会吹笛子。经常坐在姑娘家后面的小山上吹笛子，每当这时候，姑娘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出神的听着。

5 K+ _: n* |8 n% v败家子把家财挥霍光了，出去又偷又骗的混日子。回来的时候，还是坐在那里吹笛。而那姑娘，一样在那里聆听。

姑娘年龄渐渐大了，哥哥嫂子想给找个人家，可是她谁也看不上。都冷冷的回绝了，媒人被她骂了几次，也不敢上门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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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姑娘竟然怀孕了！未婚先孕，这在那时候可是会被千人唾骂的，他的哥哥当然觉得脸上无光，众人也都替姑娘惋惜。孩子是谁的呢？

. `% [9 X0 o" h4 I姑娘就是不说，她的哥哥也没办法。就这样拖到了快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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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4 D5 f3 K0 x外出的村民带回来一个消息，败家子参与了一伙偷盗抢劫案，在被追打的过程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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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h( W& y7 _% y! Q2 E& X姑娘哭得死去活来，众人这才知道孩子原来是那败家子的！

- Z2 x' n, E0 [姑娘想死，可是，她跟我说，她没权利杀死一个孩子，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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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运回败家子的尸首，可是她好久都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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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 l5 b# c. g等她回来的时候，带着败家子的骨灰盒，她告诉我，是她亲手焚烧的尸体。她把骨灰盒葬入了败家子的祖坟。

可是孩子呢？我问她。送给人家了！

, W, }7 q0 X. S! k" @, T5 C& v她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到底送给谁了。唉！冤孽呀！

9 _0 |6 E) e/ E; O  h3 L回来她就去见他的哥哥，她哥哥不让她进门！她坐在门口哭了一夜，给哥哥嫂子磕了个头，就走了。

, |* ~' z9 \6 C等我们再见到她时，是从水库里被人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泡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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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v2 V3 l$ D8 S- @/ u& h+ O3 O她的哥哥心里难过，嘴上还犟着，不让把她葬入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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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众人一齐劝说，好歹算是下葬了，可是她没有后代，她的哥哥也不允许家人提起她，为此还大大的生了几回气，人们也就渐渐把她遗忘了。可怜她死了很久，没有人给她扫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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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u+ \) s8 w6 M& o) E4 w! O7 x* f张奶奶老泪纵横，凝视着我：

“小宜啊，她是你的姑奶奶，你爷爷的妹妹，你父亲的姑姑！”

3 Y* l$ [4 n6 N我早就有感觉了，可是我的妈妈告诉我她是个老处女呢，没有出嫁。

“是呀，你爷爷不让人提，她也确实没有出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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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的坟。但是确实没有给她扫过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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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I: h$ X; K- L$ O# K( S8 f8 D- W“至于这个孩子，”张奶奶指指笑兰，“一定和她有什么渊源，你长得太像她了！”

' R! o2 Z; k2 Z( P( F7 k笑兰和我都在流泪，我们能够确定，那是我的姑奶奶，是笑兰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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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L. X& \, W# _: z# d她是个长脸，所以化成长脸鬼提醒我；她把她扎了半截的耳朵眼按到我身上，提醒我；她甚至改变我的容貌来提醒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谁也没给我说过。

# M! o5 i; L: w& Y也许她真的急了，拉我到水库边，告诉我那里是她跳水的地方。但是我还是不能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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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奶奶又说了：“本来给你们一个纸人想镇一镇，可是她托梦给我了，所以我收回了纸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是不知道你的媳妇是谁，现在看到了，孩子你能告诉我你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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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兰流着泪：“她老人家早就去了！但是我知道她是寄养的，可她对自己的神是什么也不知道。”

“唉！”老太太叹口气，“她也许什么也没说呢，她也许只是遗弃在那里等人去拣呢。你的母亲怎么会知道！”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我和笑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真是不可思议！

难怪每一次我身体上的改变，都让我觉得能够接受，原来那是我的姑奶奶！我们本就有相似的遗传基因。她为了自己的孩子们，这一番功夫可真下得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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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B; }2 h+ ?$ g! s  z1 t“去吧，孩子们。”张奶奶擦干了眼泪，“去给她扫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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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笑兰哭个不停。我也为这位长辈的一生深深地叹息。那一连串的故事，在我看来，成了长辈与我开的玩笑。回忆起来，阴森森的气氛没了，只是一味的倍感亲切。

& Y# _* x  b6 ?* H我们收拾好东西，来到村西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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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r; f6 p7 z) m! {腊月的荒野，衰草连天，格外萧条冷落。

荒野中那个坟头，更加显得凄凉。

我从附近搬来一块巨石，平放在坟前，做了供桌。又挖了几筐新土，添在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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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兰也不说话，默默的摆上菜，焚纸烧香，遥祝她的外婆我的姑奶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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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n/ N+ U: U1 r这是她死后第一次享受亲人们的供奉。我们格外郑重，还给她摆上酒，两腔热泪，同时洒在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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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了那张扑克牌，黑桃Q，那也许是她自封的。其实她本来就像一个皇后一个公主的。

收拾好东西，我们准备相伴着回家，其时斜阳西坠，寒鸦数点，衬托的天际分外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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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5 a4 X* R5 p! ?8 O) g4 N' d我们都听到了一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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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我的心在祝福你们！”

$ \) A) y+ z0 N9 D走出很远，我们还频频回头，她一定听到了我们的祝福。

2006195113

【:  清幽小筑 的文章 :】

4 _+ m! y- k3 u 好长~

这算不算是近亲结婚啊~ 1

scutwhy

好长啊～～

windyday

好长～